组织针对基尔的调查进度有些出乎信繁的意料,尽管大体上与他的计划还是相符的,这种主动被迫转为被动的滋味还是让他很不爽。
夜晚信繁回到了只剩他一个人的浅野宅。
宅子很大,屋子很空,柔美的月光静静洒下,却难以平息他心中的烦躁。
信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什么。
他没有开灯,摸着黑从酒柜随便拿了一瓶酒,又顺了个玻璃杯,便一个人坐到了客厅中。他的眼前正对着窗外的月光,而身后则背靠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正如此前四年的每一天。
当酒液入口的那一瞬间,信繁骤然意识到,他竟然拿了一瓶朗姆。要知道他的藏酒那么多,可朗姆只有一瓶。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运气啊,难道是世界大意志在提醒他什么吗?
信繁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自从四年前一个人深入黑暗,他就逐渐伪装出了一副强大冷漠的面容。只是随着柯南元年的到来,随着他身边出现的重要的人越来越多,他竟然也开始拥有了寂寞这种特殊的情绪。
啊啊啊,这样可不行啊!
信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朗姆,任由甜润的酒液没入咽喉,任由馥郁的芳香充斥口鼻。渐渐的,信繁的呼吸都带上了酒精的气味。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醉了,超棒的酒量在糟糕的心情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男人放下酒杯,靠在沙发软软的靠垫上沉沉睡去。
夜色中,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手机微微闪烁着莹蓝色的光,复又熄灭。
晚安,景光哥哥——弘树。
……
信繁是被胃绞痛唤醒的,清醒时他的手已经下意识捂住了腹部。口腔中除了发酵的酒味,还有浓重的酸味,那是胃酸经过食道反流的结果。
他连忙爬起来,钻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痛快。
只是他原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也基本都是胃酸。不过吐出来好歹要比憋着舒服一些。
信繁接了杯水漱了口,随后疲惫地靠在门框上,隐约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是的,他今天情绪是有些不稳定。和贝尔摩德打情骂俏斗智斗勇了许久,不情愿地塞了一枚马卡龙和一枚蛋挞,晚上回家还喝了半瓶朗姆酒。但信繁很清楚自己的体质,常年健身锻炼的自己绝不至于会被几口甜品和半瓶酒折腾成这个样子。
紧接着,信繁忽然感觉一阵猛烈的眩晕感像是夏日的暴风雨般说来就来,顷刻间袭击上他的大脑,让他脚步虚浮,站都站不稳。
信繁连忙扶住柜子,一路摸索着走回客厅。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急需帮助,可他的朋友虽然多,能放心叫来帮忙的却几乎没有。
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如果只是醉酒还好,他接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在睡梦中说胡话。但如果是其他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就是害他们。
而且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信繁终于瘫倒在沙发上,那一瞬间他禁不住松了口气。可同时他又发现自己出现了新的症状,他的脸烫得吓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跃着,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能清晰地听到胸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