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繁的注视中,降谷零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拜托,高木涉可是伊达最看重的后辈,如果真让他遭遇危险的话,那家伙绝对不会轻易饶过我的!
“所以我啊,一早就替换了笛本隆策安装在木板下方的炸弹,而且还加大了玻璃加热除雾系统的功率,绝对不会冻死高木警官的。”
他虽然在笑,可信繁却无法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任何愉悦。
信繁避开降谷零的目光,故作轻松地打趣道:“竟然因为班长的缘故照顾后辈,这下就连我也要怀疑你和班长是不是真的关系匪浅了。”
“啊呀,你还记得那个传言啊。”
“当然了,要不是萩原和松田怀疑伊达喜欢你,我们也没有机会知道娜塔莉小姐的存在。”信繁轻叹,“可惜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降谷零一时间分辨不出景光遗憾的究竟是伊达和娜塔莉这对未婚夫妇,还是他们过去警校时期的挚友。毕竟他提到的那四个人都已不在人世。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将一捧蒲公英的种子吹到了信繁的面前。
花葶上柔软的绒毛触碰着鼻尖,痒痒的,让信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啾——”信繁揉着通红的鼻子,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在那方没有名字的墓碑之下,不知何时竟然种满了大片蒲公英。
信繁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降谷零,别告诉我这是你干的。”
降谷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底终于漾起了些许轻松:“谁知道呢,也许是春风把蒲公英的种子播撒到这里了吧。”
曾经,诸伏景光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就算长眠也无法拥有自己的名字。降谷零只能为他的挚友在这个连衣冠冢都称不上的地方留下一方无名碑,聊以慰藉。
然而现在,他却很庆幸,庆幸当初没有在墓碑上刻下任何代表诸伏景光痕迹。
毕竟……他可不想与当事人一起注视着墓碑上刺眼的名字或照片。
蒲公英代表旺盛的生命与蓬勃的生机,降谷零愿将这最朴素的祝福送予诸伏景光。
信繁捡起飘落在衣领上的蒲公英种子,将它们轻轻撒在地上,然后说:“我们都好好活着吧,连带着他们的那份。”
“当然。”降谷零认真地颔首。
他当然不能死,他还要调查清楚害死伊达的人究竟是谁。如果伊达的车祸与他有关,降谷零觉得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信繁一看降谷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立场说任何劝解的话。
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调查清楚伊达去世的原因。
……
探望过伊达航后,信繁与降谷零一前一后离开了墓园。
信繁吩咐弘树从网络渠道寻找与一年前车祸有关的任何信息,自己则驱车前往警视厅。那里应该存放着一些不对外公布的案件细节。
“什么?”佐藤美和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看伊达警官的事故报告?”
信繁点头:“高木警官和伊达警官的名字里都有WATARU,所以我想或许歹徒真正的目标是伊达警官。”
佐藤美和子一听是有关高木涉的事情,立刻答应:“好,我现在就去取,你等我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