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铭淇的酒量不大好。
哪怕一桌只喝了一杯酒,回到家的时候,仍旧头有些昏沉沉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忙忙碌碌的,他难得回房睡了个午觉。
可就在他睡得很香的时候,忽然间就有人在推他。
“殿下,快起来!殿下!!”
是大柱的声音。
柳铭淇不但没有起来,反而是缩了缩:“走开,不要打扰我!”
大柱却没有停下,反而加大了声量:“殿下,不好了,快起来啊……寿王出事儿了!!”
嗯?
柳铭淇条件反射一样的坐了起来。
他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睡意,“怎么了?谁干的?”
大柱莫名其妙的,“什么谁干的?……哦,寿王没有死!他昨天晚上出门晚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手上就划开一条大口子,结果今天早上就发烧,浑身滚烫,手臂更是肿得跟猪蹄子一样,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
柳铭淇赶紧的穿衣服,边穿边问:“没有用酒精消毒吗?”
大柱道:“我不知道,赵公公在外面,您去问他吧!”
少年点点头,开门跑了出去。
赵寿就站在院子里,表情都要哭了。
他的身边还有熊大宝,也是一脸焦急。
“走,边走边说!”柳铭淇拉着赵寿往外跑。
熊大宝干脆跟他一起拉着赵寿跑。
可怜的赵寿,都五十多岁的老太监了,被两个壮汉这么夹着跑,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昏过去。
等到上了马车,千牛卫护卫着马车飞速的朝皇宫而去。
柳铭淇这才有空问道:“老赵,寿王受伤没用酒精消毒吗?”
“有啊。”
赵寿喘着气说道:“不过酒精擦拭在伤口上太痛了,寿王不停的叫骂,可能御医就没有擦拭得仔细,然后就用了金疮药。”
“胡闹!金疮药有个屁的消毒作用啊!?”
柳铭淇怒骂了起来:“我不是跟他们交代过吗?像是这种伤口破损得越是厉害的,就越是要擦拭得多一些,最好是掰开一点伤口,倒酒精进去,多弄几次!怎么不听呢?”
赵寿被骂得一时都不敢说话。
因为他有一次受伤就是这么随意的用酒精消毒的,根本没有做到那么仔细,也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现在赵寿才晓得,真正遇到的话,再想要后悔恐怕是来不及了!
他来不及庆幸,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实际上是寿王痛得太厉害,闹得太厉害,不允许御医这么做,他们倒不是刻意要马虎的。”
顿了顿,他又道:“陈贵妃还在旁边,她也心疼寿王,所以……”
“呵呵!”
柳铭淇冷笑道,“护吧!这下子护出事情来了吧?慈母多败儿,真是活该!!”
“殿下,您先别忙着骂人,看看有什么办法吧!”赵寿苦笑道,“御医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皇上都哭了一场了,陈贵妃更是要疯了一样,整个宫里都乱了!”
少年深吸了一口冷气,不再说话。
一股子怒火发泄了出去之后,他开始琢磨了起来。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千万不要是破伤风啊,千万不要!”
破伤风看起来很简单的伤口,也就是破损的皮肤里面混入了破伤风杆菌,但这在现代也是非常致命的。
只要你不及时消毒,只要你不去打破伤风针,死亡率能高达三成!
这还是医疗比大康先进了一百倍的现代!
如果是在大康,柳铭淇拿着破伤风也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熊孩子去死。
熊孩子虽然顽劣,虽然是个臭小孩,但他才七岁多,远远不该这么早就死掉啊!
人和一条狗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更别说是人和人了。
教导熊孩子教导久了,柳铭淇已经把他看成了自己正式的徒弟,否则他打熊孩子那么凶干什么?
学着别人一样,随便他自己去折腾,自己不也是少生气吗?
然后柳铭淇便想到了自己正在研制的人工合成磺胺制药。
磺胺制药成品是粉末状的药物,效果比起打针的磺胺药水来说,差了许多。
毕竟打针注射磺胺,是直接进入血液里面,通过血液流遍全身来治疗各种炎症和感染。
磺胺粉末药是拿来吃的,是在人的肠胃里面开始发挥药效,从而扩展到全身。
这样的见效没有那么快,也没有那么效果好。
但想要注射磺胺药水,针管可以用玻璃的没问题,但却必然需要无菌的不锈钢针头,而且还要做成那种中空的。
如此细小,如此的要求严格,现在柳铭淇哪里去做?
况且针剂药水的保存也必须要是包装成无菌密封玻璃瓶形式,他又哪里去做这些?
所以一开始他制作的便是可以吃的磺胺粉末药。
可问题来了,为什么柳铭淇没有把磺胺药给带在身上?
原因非常简单,他还没做完。
准确的说,药理实验都没有完成,更不用说用小白鼠当试验品了。
连动物身上都没有试过,又怎么敢拿到人的身上去实验?
因此柳铭淇准备先去看看铭安的病情如何,再做打算。
如果实在是不行……
那恐怕只能冒险一试了!
希望他并不是真的感染很严重吧,这样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能慢慢的痊愈了。
……
熊大宝和赵寿一路带着柳铭淇狂奔向永和宫。
不对。
应该是熟悉路径的柳铭淇撒腿就跑,熊大宝都落后了一步,赵寿干脆就不追了,慢慢的走,免得一把老骨头跑死在路上。
沿途的千牛卫、宫女和宦官显然都知道了消息,看到柳铭淇一路奔跑,赶紧让开了道路。
两千多米的距离,柳铭淇跑了八分钟便跑到了。
永和宫门口一个校尉正在守卫,见状连忙大吼一声道,“开门,让裕王世子进去,快!”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