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有个问题,柳铭淇和柳铭璟都没有想到。
大家现在就是按照东瀛人要杀向江南来做准备的。
万一他们不来呢?
那不就是白白准备了吗?
这一点,柳铭淇自己没有多想。
白白准备总比不准备好得多。
想来其余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那么,东瀛人到底来不来呢?什么时候来呢?
大康的君臣百姓们,心中都没有底。
同样的,远在海外的东瀛岛上面,很多人同样是处在迷惑之中。
位于大阪府的征夷主公天守阁里面,好几个三十来岁的将领,便在讨论这事儿。
“为什么还不动啊!我都等不及了!”皮肤黝黑,像是劳苦农民的国山左智,声音有点大:“主公是怎么搞的?难道又被小人蒙蔽了吗?”
“住嘴!”
三神将之一的池野信纲呵斥了一句:“主公是你能非议的吗?这么多年来,主公什么时候错过?用得着你来琢磨?”
“是啊。”
旁边和国山左智同为五大护卫将军之一的植村弘也也说道:“应该只是在谋算之中,这么大的事情,主公不会放任不管的!”
“怎么做的?”国山左智冷笑了一声:“现在都四月了!未来的两个月时间,正好是天气最好,海啸灾难最少的时候,我们不趁着这个时间大举进攻大康江南,还等什么?难道等六七月暴雨台风来临,让我们的英勇儿郎葬身海底吗?”
顿了顿,他抢在了池野信纲的前面道:“池野前辈,你问问大岛前辈看看!他们水军开始集结了吗?征调船只的工作开始了吗?都没有啊!”
被他点名的三神将之一的大岛茂剑,正盘膝坐在旁边默默的喝茶。
听到此话,不觉苦笑着摇了摇头。
斥责国山左智的池野信纲顿时哑了口。
他心中其实也有疑惑,不过他选择的是没说出来。
“唉!”
三神将最后一位的片山小柴,此刻忍不住叹了一声:“是啊!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乞颜和室韦都打得大康狼狈不堪,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和军队,都在向着北方集结!
再加上了这几年他们天灾不断,朝廷内外又有巨大的清洗!这样的时机如果错过了,我东瀛一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崛起壮大的机会呀!”
片山小柴是三神将之中,最为坚忍不拔的人。
连他都有这样的焦虑,其余的人怎么想是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来。
声音响动之下,众人回头一瞧,马上从榻榻米上面爬了起来,肃然站立。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
他个子不高,长相还有些丑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温和的气息,脸上还有着淡淡的微笑。
这样奇特的魅力,让人看一眼就会很难忘。
他后面跟着一个老和尚,非常的瘦,正是东瀛第一军师竹田秀成。
“主公!”
众人齐齐的行礼道。
“等久了吧?”来人笑着挥了挥手,“坐吧,都坐下再说!”
说话之间,他自己坐在了当中的位置上。
此人自然便是东瀛征夷大将军丰川真幸。
今年四十七岁的他,已经统领东瀛超过十五个年头,是东瀛最为有权势的人。
看着底下自己的心腹爱将们又是压抑,又是期盼,又是焦急的样子,丰川真幸不觉发笑:“怎么?一个个的都等不及了?难道没有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主公!”
仍旧是国山左智说话,“竹田先生从大康带回来的好消息,是我东瀛千百年来最好的机遇!而今我们的盟友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战斗了,而我们却按兵不动,末将实在是想不明白啊,心急啊!!”
他显然没有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放在心上。
也不怪他。
江南那么大一块肥肉,哪个白痴才不垂涎!
丰川真幸笑了笑,“现在局势未明,如果太心急的去江南,恐怕我们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呢!”
“乞颜和室韦不是已经动了吗?”池野信纲讶然的道:“飞鹰传书所知,马上西羌和回鹘也要动了,南诏虽然耍滑头,可他们定下了时间,最迟就是这个月发动,怎么叫形势不明呢?”
“池野将军有所不知。”旁边的竹田秀成细声细气的说道:“乞颜和室韦看似已经动了,但实际上他们的动作都不大。
根据我们的探子回报,乞颜合尔达速部只是在大同长城防线之外打了一仗,就彻底停下来不动了,这么半个多月时间没有半点进展。
室韦那边也是一样,他们打下了锦州防线的第一座前卫城之后,便只是包围了锦州城,并且越过锦州城在宁远城周围游荡,和大康军队没有什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