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识字率低下的古代,拨到盆里就是菜啊,谁又舍得将人才让给别人。哪怕他可能与那个臭名昭著的钱谦益有关。
“过两日,让九如和他谈谈。”
王江想了想,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这等人能从北直隶一路南下至此,只怕不是九如能够说服得了的。不如让他与那孙黑脸同住一段时间,或许能让他改变一些对于浙江王师的印象也犹未可知。”
闻言,王翊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亏你王长叔想得出来,就这样吧。”
解决了陈文的问题,王江反而满脸忧虑。“那新昌之事怎么办?”
提到这个问题,王翊又恢复了先前的淡定。“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我们必须守在四明山,设法击退鞑子。只要俞伯和陈帅、刘帅那里能够得手,并且能够站稳脚跟,那么明年王师便大有可为。”
“若是守不住呢?”
王翊想了想陈文先前提到的关于张名振和王朝先的话,目光愈的坚定,只听他口中迸出了四个字。
“唯死而已。”
声若裂石,心如兰兮。
听到这话,王江叹了口气,随即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望俞伯他们能够得手,那样我们就算死在这里也值得了。”
………………
“阿嚏!”
此时,陈文已经回到了伤病所,他擦了擦鼻子,心中暗道不好。
这别是感冒要反复了吧?
思虑及此,他立马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无不恶趣味的想到。
身子弱时,果然不能沾凉水,要不还真容易得病啊。怪不得钱谦益能活八十三岁,这养生一事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不知道头皮太痒是什么意思,头皮屑吗?
拂去这些胡思乱想,陈文开始回忆今天与王翊和王江谈话的过程。
期初,凭借着先制人和信息上的优势,自己占据着谈话主动权。等洗过澡吃完饭,先前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了。而自己或是因为精神放松的缘故,表现也只能用拙劣来形容。从头到尾被王江牵着鼻子走。也正是这个原因,自己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
这澡洗的实在无语,难道我以后办大事前要停止洗澡几日?
那若是到了七字党的口中岂不就成了不爱洗澡陈辅仁了吗?
想到这里,陈文只得稍加安慰自己。
王翊和王江不过是生员出身,年岁也不过三十出头。若是承平之时,他们应该会按照一个正常明朝士人的官途走下去,先是举人、进士、甚至是点状元,然后从推官、县丞、主簿之流的小官开始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儿的前行,直到宦海沉浮个二三十年后没准会在中枢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眼下是却是风雨飘摇的残明乱世,他们才能出仕不过数年便身居三品高位。毋庸置疑,这一切都是他们通过自身的忠诚和能力获得的,是他们应得的。可是,阅历和经验却并不是由官位决定的,比起那些久经宦海的人精们,他们应该还是过于稚嫩的吧。
这两天相处,王翊和王江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压力。对陈文而言,虽然他到现在为止所说的话几乎都是自己编造的,但是这些却都是必然将要生或者是对方根本无法验证的,经过了一路上十几天的反复推敲,他自觉得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经过儒家的传统教育,古人应该比现代人要忠厚老实一些,吧?
但愿如此。
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陌生的环境以及由此产生的怀疑和恐惧,陈文感觉自己对任何事和人都产生了很强的防备心理。
我尼玛别是得了受迫害妄想症了吧,这年头可没有心理医生啊。
算了,还是想想明天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