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虚竹和尚没进去还好,进去之后争吵声反而越加的激烈了。翻来覆去都是些什么寺庙里的鸡零狗碎之事,那清军越听越烦,便走了进去。
可是,谁知道这一入营帐,那清军的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罩了起来,随即身后一股子推劲儿,脚下又是一拌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此情此景,即便是傻子也明白了这四个贼秃不怀好意。只是这清军尚未喊出口来,便觉得随着账内二人的跑动,一根绳索式的东西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求救的话语再不得出口,只能出一些呜呜的声音,脖颈上的绳索也越拉越紧,那清军死命的挣扎,试图站起身来,却被两个人依靠着体重重新压倒。
双脚已备按住,后背上也坐了个人无法再起,那清军扔下了手中的长枪,双手奋力的想要将勒在脖颈上的绳索拉扯回来,只求松上那么一口气。可是,两手各拉一侧又如何敌得过一边一人奋力向两个方向的拉扯呢?
渐渐地,那清军的意识随着缺氧而愈加模糊起来,直至双手再无气力拉扯,无力的落在地上,这场拔河战才算完结。
见那清军再无动静,四个人才纷纷坐倒在地,围着这具以面着地的尸重重的喘着粗气。
杨开有些武艺在身,也做过苦力;于力则是小户人家出身,在王升军中时也受过不少累,还算颇有些气力的。而那虚竹和尚和张俊却一个是骗吃骗喝的书童,一个是负责看门跑腿的小厮,力量并不是很大。这四个人皆是出尽了全身的气力才算把这个在求生欲望支配下竭力挣扎的清军彻底制服,只是损耗的气力却决不在少数。
四人未待多言,远处便传来了提着水桶的脚步声。那虚竹和尚闻声而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整理了一番衣裳,只是留下句“别见血”便面带微笑的走了出去。而张俊则在于力和杨开把裤腰带从那清军的脖颈上解下来后,才把那件蒙在清军头上的僧袍扯了下来,站在门口准备进行下一次偷袭……
两个守门的清军皆死于非命,同样的伎俩用了两次,只是后面那个清军的挣扎远没有前者激烈罢了。
稍事休息了片刻,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于力和杨开二人便换上了清军的衣服,在入营时已经观察过格局的虚竹和尚指点下,带着从清军身上搜出来的火折子向营中的草料场而去。
没过多久,西城军营的草料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在这一片的混乱之中,两个清军与两个和尚悄然而走。
西城军营的清军尽皆起身救火,而此时林忠孝也完成了针对天台县知县的突袭。
冲出小巷后,林忠孝依旧按照鸳鸯阵的阵法列阵前进,结果那些轿夫和衙役看见突然出现一帮暴徒,反而抬轿转身就跑,若不是火器队的弓箭手即使射杀了一个轿夫,导致轿子侧倒在地,弄不好还真叫这个狗官跑了呢。
顾不得反省先前的那份教条主义错误,林忠孝连忙带人扑杀了上去。只是剩下的那三个轿夫在抛下轿子后,还是展现了他们的职业优势,几乎是一溜烟儿就跑得无影无踪,而那群衙役在抵抗无果后,也纷纷跪地请降。
将那个知县五花大绑,林忠孝便带队前往交战正酣的北门。
“王师已然入城,天台知县亦被擒获,尔等还不早降?!”
天色昏暗,只有那队明军依旧举火立于城头的一箭之地外,对着城下搬运守城器具的民夫和清军喊话。
西城军营火光冲天,城外的明军已然开始了蚁附攻城,而天台县的知县大老爷却在城内被明军擒获。一系列的事件瞬间集合到了一起,城下搬运守城器具的民夫在愣了片刻后瞬间作鸟兽散,就连那些负责监工的小吏也逃之夭夭。
民夫的逃亡导致了守城清军的混乱,天知道明军是怎么入城的,可是更重要的却是明军已经入城,那么他们的守御便毫无意义。守城不得,那便是要尽快的逃脱性命,这个道理人尽皆知。只有那个守备还在奋力的组织士兵抵抗,可是依旧无济于事。
慌乱中的清军再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顺着云梯登上城头的明军越来越多,甚至连城门也被那一队明军在杀散了左近的清军后打开。城门洞开,无数的明军呼喊着杀进城中。
天台县易手!
数日后,俞国望向天台山其他的各路明军派出的信使已经行进在路上,而陈文则带领着南塘营下山的这部分人马分批撤出天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