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各藩镇的使者来得七七八八了,陈文将他们召集在一起,下达了各藩镇各守信地,若是有意随军北伐的,可以派出或是带领一支精锐的小部队随军的命令。
陈文的用意很是简单,一方面是作为拉拢,另一方面也是让这些“军事观察团”亲眼见识见识江浙明军的战斗力,为日后改编西南各部明军做准备。
会议结束,使者们纷纷告辞,以着最快的速度返回各自主帅的驻扎所在。陈文这边,完成了这里的会议还要去主持他处的会议,忙得不可开交,而此时,却是正看到张煌言正在公事房饿门口等候。
“苍水,有事?”
“监国殿下……”
“在我的公事房里,没有别人,还是叫辅仁吧。”说到这里,陈文的嘴角微微翘起,继而言道:“除非,你是为了公事来找我的,我想不是吧。”
陈文洞悉人心,张煌言也是一叹,朝夕相处,互相之间太过了解,尤其是陈文这等人物,更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
“今日之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事。”说到这里,张煌言叹了口气,继而向陈文问道:“辅仁,如今众意汹汹,晋王已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你打算如何对之以晋王,可否与我一言。”
“哦,原来是此事啊。”
陈文点了点头,继而对张煌言说道:“北伐之前,我不会与晋王有什么交集。北伐之后,晋王若是愿意入朝,我愿拜晋王为安东大都护,掌朝鲜驻军;若是不愿,晋王可坐镇云南,在世之时,我绝不强逼。苍水,以为如何?”
“辅仁有心了。”
李定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威胁的来源不光是他卓绝的军事才能,更是其人在西营系统明军之中是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的。如今刘文秀的死,以及李定国的处置失当,西南明军分崩离析的势头已成,更兼了大时代下改换门庭的事情在其中,李定国的影响力大幅度下降,但若是李定国不肯就范,总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可陈文却能够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等等,安东大都护,朝鲜驻军?辅仁,你不打算帮朝鲜复国吗?”
“为什么要帮他们复国,等他们实力恢复了再来蚕食辽东的边地吗?”
陈文没好意思说留着朝鲜的那些“好处”,比如长白山是他们的、孔子是他们的、屈原是他们的、连粽子节都是他们的,日后弄不好连陈文都是他们的,这些话实在不好与张煌言说来。但是,有明一朝,朝鲜但凡强盛一些,总要蚕食些边地,哪怕最后还是要原木原样的吐出来,也总是改不了这份臭毛病。
“好吧。”
圣旨很快就要抵达,陈文监国的身份确立,国事便由其做主,张煌言也说不上什么。至于日后,那就更别提了。所幸的是,张煌言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闲谈了几句便回返提刑司衙门办公,而陈文这边也没有再去琢磨这些事情,则是抓紧了时间再休息一会儿,为下一个会议积累些精神下来。
数日后,张俊匆匆赶回,带回了册封监国的圣旨,陈文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现阶段需要的名义和职权。
官制改革已经进行多时,陈文得到了监国的身份,便在第一时间下达了进一步完成官制改革的政令。
“总理两京一十三省军政事,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九锡,太师兼太子太师,假黄钺,监国齐王有令:”
“自即日起,齐王府下属审官、度支、营造、宣教、陆军和海军六司升格为部,总长改称尚书、次长改称侍郎。另设礼部,以前礼部尚书钱谦益充之,全权负责礼部事宜,不得侵夺其他各部职权。”
“提点刑狱司名称不变,席提刑官品级与各部尚书等同。参谋、监军、军法、军训、军需、军工、军情、监察各司不变,各司总长享侍郎品级、待遇。另,设立理藩院、大理寺等各司衙门,各司其职。”
“授,礼部尚书钱谦益,建极殿大学士,内阁辅;审官部尚书孙钰,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度支部尚书王江,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营造部尚书顾守礼,谨身殿大学士;宣教部尚书周敬亭……”
“……遵天子诏令,以监国齐王总理两京一十三省军政事,位在内阁之上。”
中央官制彻底改革完毕,陈文建立起了一套表面上看上去与明式内阁及六部九卿制没什么太大差别的官制体系,但这却也将会是陈文日后展开进一步改革的底子。当然,现在却也无需着急,等到北伐结束,他最不缺的也将会是时间,有生之年,总能将官制调整到最有利于未来的模样。
政令下达,原本已经打着齐王府下属各司名义的内阁及各部衙门纷纷出炉,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中央朝廷,拥有了管理天下的权利。
辅大臣选择由钱谦益担任,一来是还了钱谦益这些年大力支持的情分,但更重要的还是借此来缓解与儒家士人阶级之间的矛盾。起码,在解决满清之前,陈文不打算在横生枝节,为此他甚至连税赋改革计划都不可避免的拖后了,一个名义上的辅大臣官位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钱谦益对此也很是清楚,他负责的礼部的职权早已被宣教司侵夺了不少,不过以耄耋之龄为一辅,更将会是一新朝开国辅,自也是于愿足矣。
经过了几年的打拼和准备,福建明军深入台湾,永历朝廷财政崩溃,西南各路明军分崩离析,东南士绅也被制服,哪怕是暂时性的,但是对于陈文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从收复南京至今,陈文便是为了北伐在做准备,要的便是稳定南方,现在布局彻底完成,并且达到了应有的成效,南方已经不存在于北伐期间能够对其构成威胁的势力,北伐也自然而然提到议事日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