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苦醒来时,眼前依然是黑的,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他在做梦。
耳边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低沉沙哑:“你是范无病的小儿子吧,嗯,和他长得有点像。”
阿苦想说,他明明比他爹长得好看多了,哪里像了?
不对,这难道不是做梦?
阿苦的脑袋有点懵,不,是有点疼,为什么会疼?
对了,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范无病比我有福气,还有儿子跟在身边,我就不行了,儿子生死不知,只有一个养女,阿苦啊,我想吃你爹做的葱烧海参,还想吃坛子肉,我让他来陪着我,天天做给我吃,好不好啊?”
这一次,阿苦听出来了,这人带着南边的口音,这是......
“你是胖子李,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此话一出,阿苦顿觉背后发凉,四周阴风阵阵,他的头发根全都立了起来。
“你......你是鬼?”
一阵阴风吹在阿苦的后脖梗上,他咬着牙,想要回头看一看,可是却发现,他的脖子转不动了,不仅是脖子,他的手,他的脚,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皮和舌头以外,全都动弹不得。
“你使了妖法?”阿苦颤声说。
“不是妖法,是鬼法,我是鬼,胖子鬼。”声音缓缓,阿苦分辨不出声音的方向,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他的四面八方。
“你你你,我爹和你是朋友,我也没有害过你,也没害过你闺女,你为啥要抓我?”阿苦大着胆子问道。
“没抓你啊,我就是想你爹了,我想让你爹来陪我,给我做菜吃。”鬼说道。
“我爹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对了,你闺女也会做菜,你让你闺女做啊。”阿苦好伤心,老爹虽然不着调,可是那也是他爹啊,阿苦第一次发现,他其实很舍不得他爹。
“我闺女找不到亲生爹娘,又没了丈夫,可怜啊,还是你爹更好,你们全都长大了,你爹无牵无挂......”
没等那鬼把话说完,阿苦连忙说道:“谁说你闺女没爹没娘的,我爹说了,她长得和漕帮的女当家一模一样,说不定就是周家的人。你闺女若真和女当家是一家的,那有啥可怜的,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哪里可怜了,倒是我爹,年纪那么大了,还要出来挣钱,我爹才可怜。”
四周一片寂静,那鬼显然是被阿苦的这番话给镇住了,顿了顿,才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闺女和漕帮的女当家长得一样,你见过漕帮的女当家?我猜你也没见过快,吹牛。”
阿苦急了:“我是没见过,可我爹见过,我爹给那女当家做过饭,女当家还赏钱了呢。”
话音刚落,阿苦的鼻子和嘴巴就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接着,他便又睡了过去。
......
颜雪怀和珍珠刚刚走到柿子胡同的胡同口,便看到站在那里的李绮娘和吕英儿。
“娘,你们怎么在这儿?”颜雪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