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齐慰看着周弘,目光坦坦荡荡。
良久的沉默之后,周弘开口问道:“阿绮可知道此事?”
齐慰微笑:“我与阿绮之间没有秘密,这件事,我自是早就告诉她了。有些事,由我说与她听,自是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要好一些。”
周弘点点头,道:“她知道就好。”
说完,他的眉毛重又拧了起来,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和阿绮已经成亲了,莫非我还能因为这些传言,让你们和离不成?”
齐慰微笑:“我虽然与柴婧并不相熟,但是说来不怕你笑话,那时我只有十四岁,见过的年轻女子并不多,所以难免会印像深刻。”
周弘眯起眼睛:“你刚才说你家里有金环公主的画像?那画像呢,还在吗?”
齐慰摇头:“那幅画像自是早就毁去了。”
那幅画像原是想要还给福王府的,可是后来福王妃带着女儿进京,老国公夫人觉得若是这时还回去,便是扫了福王妃的颜面,还不如假装没有这回事。
后来他要出征,史氏听信外面的传言,也不知怎么的知道了那幅画像的存在,齐慰当着史氏的面,将画像付之一炬,史氏仍是不信齐慰的话,认定他与柴婧私相授受在前,无奈娶她在后,更认定齐慰是要去救金环公主回来,齐慰那时年轻冲动,与史氏大吵一通之后拂袖而去,却没想到那一次,便是永别。
直到多年之后,齐慰才知道史氏是被人在背后挑唆。
听说画像已经毁掉了,周弘又沉默了,齐慰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周弘饮了一口,忽然问道:“你说了这半天,就是想说,阿阮长得像那什么金环公主,是吧?”
见他终于肯正视这个问题了,齐慰略略松了口气,问道:“舅兄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周弘苦笑:“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我是猜的,只是不敢肯定。”
他与阿阮是夫妻,他不止一次听到阿阮在梦中惊叫:放开我,放开我,柴姝,你这个贱人!
第一次,他没有听清那个名字。
后来他误以为是柴叔,也不知这个柴字,是名还是姓,若是名字还好,可若是姓,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当今天子。
阿阮不敢回平城,所以他一直怀疑阿阮是平城人,平城恰好住着一位姓柴的皇室。
再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福王除了金环公主以外,还有一个女儿,被封荣成郡主,而这位郡主的闺名,便是叫柴姝。
阿阮曾经说过,她被亲妹子给害了。
有了这些讯息,若是周弘还是没有怀疑到柴婧身上,他就真是傻子了。
他也曾经想过要试探阿阮,比如找些江湖上的秘药悄悄用在阿阮身上,趁她晕晕沉沉的时候,出言试探。
可是最终他没有付诸行动,不仅是他担心那些药会加重阿阮的病情,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