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驴作为三营副营长,被李栓柱派到了前面亲自督战,看着城上腾起的一片硝烟,冷笑了起来,他们前队距离城墙还有近百步远的距离,官军便又是放箭又是放铳的,除了极少数的强弩给他的部下们构成了一定的威胁之外,其余的弹矢基本上都落在了空地上。
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是弓箭和普通的三眼铳,就算是虎蹲炮也对城下的人构不成什么威胁,这便充分的说明了守军的虚弱,如果是这种事生在刑天军之中的话,估计着带队的军官直接就可以被一撸到底,去下面当小兵了!
“加快速度!火铳手上来掩护进攻!”赵二驴身披一套铁甲,内里还穿了一层棉甲,倒是显得威风凛凛,手持着一把单刀,冲在队伍的中央,不断的挥舞着他手中的单刀,厉声下达着命令。
一队队扛着长梯的兵卒大声的喊杀着,在队长的率领下,大步流星的朝着城墙冲去,根本没有人抬头看头顶上面会落下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记住了一条,那就是朝前冲,决不许回头抑或是后退,至于会不会死对他们来说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军官们常说,该死逑朝上,不死还过年,只要在刑天军当兵,就不能怕死,反正他们不管是在战场上伤抑或死,最终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伤了的话,有人给救治,残了的话,可以伤愈之后当保长,就算是死了,他们的将军也会将他们的家人给照料起来,不会让他们受苦,那么这条命也就卖给他们将军了。
随着越来越接近城墙,城上打下来的弹矢也越来越密集了起来,不时会有扛着长梯的刀牌手抑或是长枪手闷哼一声,猝然扑倒在地,但是在这个时候,根本没人去关心这些倒下的弟兄,至于伤者,自有后面的救护队负责将他们抢运下去,而不会出现这些人被丢弃不管的情况,其余的兵将们照样扛着长梯,飞也般的继续顶着弹矢,朝着城墙涌去。
眼看着军中已经出现了伤亡之后,赵二驴大吼道:“火铳手列队!给老子压住城墙上的守军!掩护弟兄们冲锋!”
大致有一个连左右的火铳手此时已经在他们的连长的率领下,紧随着冲锋队奔至了城下靠近城墙的五十步左右距离上,随着赵二驴的一声命令,这一连的火铳手随即便停下了脚步。
“枪下肩!瞄准……放!”一个手持单刀的军官在队列前面将刀尖朝着城墙上一指,根本不管城上正在朝他射下的弹矢不断的落在他的身边和脚下,大声的对着身后的这些火铳手们吼道。
这二百多名火铳手随即便忠实的按照他的口令,完成了该完成的动作,几个火铳手运气不好,不等他们瞄准开火,身体便中了弹矢,顿时丢枪扑倒在了队列之中,痛苦的惨嚎了起来,但是剩下的火铳手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举枪瞄准,随着军官的一声放的命令叫出之后,一起将火绳的龙头扳了下去。
只听得一片密集如骤雨一般的爆豆声随即便在城下响起,二百多颗弹丸劈头便朝着城墙上打去。
城上的官军这会儿也被武大烈逼出了血性,想他一个堂堂知县大人,都披挂上阵,而他们好歹也算是武人,又岂能连文官都不如呢?眼看着大批刑天军要靠在城墙脚下,这些兵将们也都疯了一般的朝着城下放铳放箭,试图阻挡城下贼军靠在城脚。
可是这个时候城下那群贼军,突然间用鸟铳开火,一通密集的弹丸如同泼水一般的便泼洒在了城墙上面。
足足有二十多个正在垛口探身朝着城下放箭抑或是放铳的官兵,顿时身上便腾起了一团团血雾,他们几乎都是胸腹抑或是脑袋中弹,有人当场被打得仰翻了过去,倒在了城墙上面,可怕的伤口崩出的鲜血溅的满地都是,而有几个官兵更是当场便坠下了城墙,只听得几声扑通扑通的肉体落地声响罢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这样的鸟铳齐射,顿时便把城墙上的守军给压的纷纷惊慌失措的趴在了城垛下面,有几个胆小的官兵,看着身边倒下的袍泽,甚至当场便吓的尿了裤子,歇斯底里的抱着头惨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