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余的那些跟着他冲上来的死士们,也都有样学样,一个个的跳下了战马,然后就地打了个滚之后,爬起来便紧跟着自己的战马冲了上去,但是也有倒霉的,骑术有限落地之后没有能很好的卸去巨大的冲击力,当即便在坚实的地面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直接便吐血爬不起来了,更有掌握不住要领的,来不及跳下战马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马驮着自己,直直的朝着如林一般的刑天军枪阵撞了过去。
二十余匹战马,就这样呈一线重重的撞入到了枪林之中,刑天军的长枪手们没有想到官军居然还如此凶悍,会采用这种不要命的方式直接冲阵,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神中也闪出了一丝惊惧的神色,赶紧奋力的压实了长枪的枪尾,等候着巨大的冲击传至他们的双臂。
一支支锋锐的枪尖带着噗嗤噗嗤的声音,一下便捅入到了迎面撞来的这些战马的身体之中,战马受疼之后立即出了凄厉到了极点的惨嘶之声,但是它们毕竟是高速驰来,都携带者近千斤的巨大冲击力,如何又能停得下来呢?巨大的冲击力在长枪刺中它们之后,硕长的枪杆顿时被巨力压成了弓形,然后不可遏制的一根根的断裂,就连持枪的刑天军部卒们,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力,被断掉的长枪枪杆一下便弹飞了出去,撞入到了阵中,而战马虽然翻倒,但是却还是撞飞了几个长枪兵,滚翻在了刑天军的阵中,又压倒了几个长枪兵。
本来还异常工整的侧翼枪林在这二十余匹战马冲入阵中之后,立即便乱了起来,虽然这些长枪兵之中不少人也算是见过不少阵仗了,但是像这样亡命一般的打法他们还没有见识过,于是纷纷都有些惊慌了起来。
军官们在阵中狂吼道:“都给老子稳住!补位上去!恢复阵型!快!快点上!……”
可是战马刚刚冲乱刑天军的阵线,紧随其后的那剩下的十几个官军便一头也跟着撞了进来,这会儿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什么长枪阻碍他们的行动了,就连侧翼护阵的一排刀牌手也被战马撞飞了不少,一时间无法拦住他们闯阵。
这十几个官兵也各个都是祖宽麾下的精锐,其中多一半是家丁出身,各个都凶悍异常,而且近身搏斗的技艺娴熟,一脚踏入阵中之后,便一个个狂舞起了手中的三眼铳,这些长枪手被他们近身之后,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被这些沉重的三眼铳打得是筋断骨折,吐血倒地。
如此一来,也就是十几个官军中的悍卒,居然硬是靠着血肉之躯,将罗立的二营左翼阵线给冲了个大乱。
而更多在左翼聚集的官军到了这个时候,也都看出了便宜,于是有军官立即呼啸一声,召集麾下的兵将开始也朝着左翼方向杀来,试图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撕裂二营左侧阵列,将这个方阵给彻底打散。
罗立也没有料到这关宁军之中居然还有这种死士,会采用如此搏命一般的杀法来冲击自己的左翼,眼看着左翼开始混乱,随即对蒋成大吼道:“蒋成!你坐镇军中,给老子盯住前面,我去稳住左边!”
蒋成拦住了罗立,叫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坐镇吧!左边我去!你为正我为副,此事该当我去办!”说罢之后,他立即便带着几个近卫朝着左翼冲了过去。
虽然这十几个亡命之徒撞开了二营左翼,将左翼阵线搅乱,也引起了兵将的混乱,但是毕竟刑天军的军纪森严,这种情况下军官却还保持着比较冷静的态度,大呼着指挥兵卒围杀这些个闯阵的敌军,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反应快一些的兵卒马上便意识到了这十几个家伙可能会带给刑天军的威胁,当即便悍不畏死的扑了上去,一些长枪手更是直接丢了手中近战不灵便的长枪,抽出了腰间的单刀,大吼着扑向了这十几个官兵。
只要刑天军的兵将一反应过来,这十几个官兵便立即开始招架不住了,毕竟他们人数太少,后面的大队官兵还没有跟上,就算他们有多么悍勇,可是他们毕竟还是人,还是血肉之躯,根本无法应付从四面八方扑来的这些刑天军的兵卒们,虽然刑天军的兵卒们器甲没有他们好,但是其中不少人同样也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挥舞着单刀便扑到了他们身边,乱刀挥舞着招呼向了他们。
这十几个官兵之中很快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身负重创倒在了地上,瞬间便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不多会儿时间便仅剩下了那个带头冲阵的军将,这厮身披一身精致鳞甲,内里还衬着一件锁子甲,加上贴身的棉袍,防御力相当的高,手中的那柄三眼铳更是挥舞的虎虎生风,几步之内几乎无法近人,而且这厮膂力奇大,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一个人在刑天军阵中左冲右突,刑天军的兵将粘住他便不死即伤,甚至几个刀牌手的盾牌也被他生生砸碎,连带持盾的臂骨都被砸断,可见此人的凶悍。
虽说也有兵卒拼死不上去,用刀砍在了他的身上,但是这厮这次是泼出了性命,只要不是要害之处,根本不管不理,任由刑天军部众砍在他的身上,不多会儿时间,已经有十几个兵卒倒在了他的那柄三眼铳下。
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三眼铳在打翻一个兵卒的时候,铳杆因为经了太多的刀砍当即断掉,他连想都没想便撒手丢掉了手中的半截铳杆,一把拉出腰间的一柄锋利的长刀,继续如同疯虎一般的和周围的刑天军部众们劈杀着,如此凶悍的杀法,顿时令刑天军兵将们士气为之一挫,不得不纷纷走避,躲开这厮的锋芒,阵型随即也越散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