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马都是在近一个月之中,逐步从各地调来的,其中最远的两个营,甚至是在年前便从湖广南部开拔,直到这段时间才抵达这里。
而且这些兵马,全部都是在年后,分成小批,从黄河几个渡口,抑或是直接踏冰而过,渡过的黄河,然后又先在黄河北部的怀庆府、卫辉府等地走不同的路线,逐步的进入到了南乐县境内,甚至于近一个月来,许多兵马都是趁夜渡河,沿途不断的隐藏,以夜间行军的方式分批进入到南乐县境内的。
而南乐县则在一个多月之前,便由先头抵达的人马彻底戒严了起来,并且将本地的老百姓都以村为单位,分派人员看管起来,不得任何人离开此地,如此一来,也杜绝了有官府的细作将这里集结兵力的消息送出去,更是在南乐县周边设置了大批的明岗暗哨,卡住了所有出口,再加上大批斥候在周边游走,凡是现有人出现在周边,立即便将其强行带到收容点看管起来,这段时间单是官府派来的细作,便抓住了十几个,同时在南乐县境内还挖出了十几个官军细作。
这也是孙传庭现刑天军在黄河北有不断增兵的迹象,但是却始终没有能查清楚这些渡河北上的刑天军集结到了什么地方,孙传庭为此派出了不少的细作前往彰德府和大名府、卫辉府打探消息,可是细作们都没有能找到刑天军的大批主力。
于是孙传庭最终在得到兵部的命令之后,又得知刑天军在宿州集结的消息,最终才判定刑天军应该是将主攻的方向放在了济宁州和徐州方面,却根本没有能得到刑天军已经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开始在大名府东南部的南乐县境内囤积物资和兵力的消息。
这样的大规模的调动,既要转运大批作战物资粮秣等物,又要调动大批人马,还要做到掩人耳目,肖天健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容易,但是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样通讯还基本靠着人来传递的时代,想要协调这么多人马物资进行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便更是难上加难,行动计划一经提出,便立即把李信等参谋部的人员给忙了个四脚朝天,连带着后勤部那边也忙了个不亦乐呼。
想想也是,除了这一次大行动基本上不牵扯山西阎重喜一镇多少事情之外,其余几镇兵马都被扯了进来,需要调动和调整的人马足有近十万人,还不包括助战的民壮数量,需要调动的物资更是以数十万石来计算。
一方面要在南乐县集结精锐兵马,并为其提供足够的粮食以及各种弹药物资,一方面又要在济宁州和徐州两个方向形成佯动的兵团,来为刑天军在南乐县的集结提供掩护,这之中的组织难度之大,可以说超出了刑天军这么多年来历次大战,所以说对于各个部门和诸部来说,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最后肖天健不得不亲自主持这一次大规模的调动行动,他们为了保证行动的隐秘,在下命令的时候,即便是对营将一级的军将,也严密封锁消息,只将此行的目的地告知给了都统一级的军将们得知,就连副都统都不告知他们目的地所在,并且严令知道情况的人都要严格保守秘密,一旦提前泄露消息的话,便严惩不贷。
所以许多兵将接到的命令是先抵达一个地方,等跑到地方才知道这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并且在这个地方会接到新的命令,告诉他们下一个地点到什么地方去,于是便只得继续领兵上路,最终在抵达南乐县之前,军将们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其实是在南乐县,甚至于有些人还认为南乐县也不是他们的目的地,肯定还会在南乐县得到新的命令,朝下一个地点继续进。
对于这样的情况,许多兵将们都如同钻到了云里雾里一般,摸不着头脑,在路上当兵的也常问他们要去哪儿,跟谁干,可是军官们自己都不清楚,自然就没法告诉他们了,于是兵将们对这样的命令可以说很是不满,纷纷找他们的上面打听消息,结果除了被呵斥一顿之外,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而且都统一级的军将们告知部下,总之是要带着他们去打一场大仗的,跟着命令走就成了,到地方自然也就会知道了。
所以在集结起来的并将之中,都极少有人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所以即便是在军中藏有官军的细作,也无从得知他们的目的地所在和目标是什么,等到了南乐县之后,他们才知道,这里才是他们的目的地,到了这个时候,各个兵营都实行了宵禁,更不许告假离营,所以即便是有个别朝廷官府的眼线藏身于军中,这个时候消息也送不出去了。
完成这样大规模的调动,而又不走露一点风声,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可是在肖天健以及一众部下们的努力之下,他们还是做到了这个近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