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都已经累的不想爬起来的兵将们听罢了刘耀本的话之后,顿时都又来了精神,抖擞起了精神之后,各自都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器甲,火枪这会儿肯定是用不上了,所有火铳手都从腰间拔出了短刃,咔嚓咔嚓的卡在了火铳的前端,在军中竖起了一片短矛林,而刀牌手则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拔出了腰刀,将浸湿的藤牌从背上摘下来套在了左臂上面,每个兵卒都找到了各自的军官,紧随着刘耀本便朝着安庆府北门扑了过去。
安庆府作为长江上的一个重镇,本来是驻军不少的,但是前段时间丁启睿调兵攻打湖广,从安庆府调离了不少人马,后来撤兵的时候,丁启睿在九江府留下了大批人马,结果使得安庆府眼下仅有不到三千兵马驻防,其中还有两千人在城西一带的兵营之中,所以城中只有千把人的兵力镇守。
这倒不是安庆知府大意,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紧张的理由,虽说刑天军这次大举南犯南直隶,但是眼下他所知的是刑天军还在围攻庐州城,而且天降大雨已经半月有余,这里距离庐州府尚有三百里路,途中还有数县阻隔,刑天军的兵马绝不会跑来打他的安庆府的。
而湖广战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贼军在湖广方向的兵马主力也集中在鄂州一带和九江府的大批官军对峙,眼下暂时还根本威胁不到他的安庆府,怎么看怎么想安庆府这段时间都可以说是高枕无忧,即便是有事,也应该是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所以安庆府上上下下根本就没有人为他们的安全操心,该吃喝玩乐的还在吃喝玩乐,该想办法捞钱的还在想办法捞钱。
而知府头几天又刚刚娶了一个小妾,这些天正美不滋儿的没事便腻在家中,享受着新娶的小妾,所以对于城防来说,现在都是处于一种非常松懈的状态,一切都按照惯例照常运行,早晨早早的开城门,晚上自然有人按时关上城门,这会儿看时间,再有半个时辰也就该关城门了,而且天气不好,也很少有人进出城门,以至于城门处的守兵们都觉得闲的无聊。
几个兵卒懒洋洋的站在城门洞里面相互之间说笑着,商议着晚上之后去什么地方喝酒,可是殊不知这个时候已经有数千人马出现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城门之外,正在踏着泥泞朝着他们扑来。
一个兵卒忽然有点尿急,看看长官不在,于是也懒得找地方去撒尿了,便转身解开裤腰带,直接对着城门洞外面准备开火,城门洞外面这会儿雨势稍小了一些,但是还是哗啦哗啦的满是雨滴落地的声音充斥着人耳,这个兵卒忽然之间停止了动作,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接着便朝着城外的雨地望去,可是他的两只眼睛马上便开始瞪大了起来,突然之间用变了音的嗓子狂叫了一声:“贼军来了!快关城门,升吊桥呀!……”
话音未落,他便扭头就跑,可是却忘了裤腰带已经解开,裤子出溜一下便掉了下去,绊住了他的双腿,只见他被裤子绊住之后,大张着两只手一头便趴在了地上,露出了他光着的腚,可是他根本不管不顾,一只手拉着裤子,爬起来便连滚带爬的朝着城门洞里面的瓮城跑,一边跑一边用因为惊恐而变了调的嗓子狂叫着:“贼军来了!快跑呀!贼军来了!……”
其余的跟他一起看守城门的几个兵卒,开始的时候先是楞了一下,看着这厮这么狼狈,居然有人还大笑了起来,但是紧接着他们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于是都扭头朝着城外望去,可是随即他们的两眼也瞪大了起来,一个个马上便掉头狂叫着朝城内窜去。
虽然刑天军的兵将们累的已经是筋疲力尽,但是当看着大开的城门还有落下的吊桥就在眼前,还是一个个打足了精神,挤出身体中最后的力气,一个个足朝着城门猛扑了过去,直至快要扑到城门的时候,城门中才有人出了惊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