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欺负人吗?如果他们双方是刚刚碰面,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上出的话,这些建奴们倒是还真就不见得怵这批大中军的骑兵,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放开手跟大中军骑兵好好厮杀一场,较量一下分出一个孰强孰弱,但是现如今他们建奴新败下来,士气可以说早已彻底跌到裤裆里面了,再加上他们亡命般的催马被他们大中军追的狂奔了数十里,这会儿正人困马乏之际,突然间又蹦出来一支这么强的大中军骑兵,这不是摆明了要痛打他们这帮建奴落水狗吗?
所以别看这会儿豪格麾下的建奴兵力跟王承平的兵力相差不多,但是这帮建奴却早已都成了惊弓之鸟,根本是毫无斗志可言了,一众建奴聚在一起,各个都吓得是手软脚软,不知所措了。
豪格翻身上马,大呼着指挥麾下建奴兵列阵迎敌,他抬头看看天,这会儿已经是日头偏斜,离天黑下来没有多长时间了,他深吸一口气,狂吼道:“打起精神了!你们都给本王记住,咱们都是建州勇士,历来只有咱们欺负他们汉蛮子的份,什么时候轮得着他们这么欺负咱们了?骑在马背上,这天下没有人是咱们建州勇士的对手!给本王都鼓足了精神,既然他们要战,咱们就跟他们放手一战好了!休要坏了咱们海东青的名声!”
听到豪格这么一吼,不少建奴兵将倒是振作了一些,不是豪格想要在这里跟王承平所部死战一场,而是豪格作为自幼跟随他爹和爷爷出战的将领,很清楚这会儿他们的处境,眼下他们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一旦这会儿他看到大中军就跑的话,以他们目前的马力,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的,如果他真的跑的话,那么只能将后背交给人家大中军随便杀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不想打也得打,否则的话,他撑不到天黑,恐怕连他在内的这些兵将,全部都要被人家屠杀干净了,作为一个有丰富经验的大将,豪格虽然是建奴的小一辈,但是也是他们这一辈之中的佼佼者之一,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在这里不能再跑了,只有死战一场才有绝地逢生的可能。
于是他大呼着令麾下的兵将们上马集结,并且策马在他们面前来回驰骋,不断的大声呼啸着,嚷嚷着他们这些鞑子兵,都是辽东的海东青,都是建州勇士,如此一来,才多少提振起了一些士气。
这些建奴们眼见着事已至此,拼不拼命都是个死,与其可耻的被人在背后追上给杀了,倒还不如拼一把,死的也光荣一些,在这一点上,这些建奴鞑子做的要比绝大多数明军兵将好得多,真的将他们逼到绝路上的时候,他们便各个都变成了疯狗,开始露出了他们的獠牙,这一天下来他们也太窝囊了,被人追的像丧家之犬一般,现如今他们要为自己最后的荣誉拼命了,于是这帮几千人的建奴兵将,这会儿也都纷纷跟着豪格振臂高呼了起来。
王承平策马冲到了距离建奴二三百步距离上的时候,一拉马缰将右手高高的举了起来,身后那数千麾下的骑兵们也都立即纷纷勒马,迅速的排出了阵列,骑兵打仗谁说就是一窝蜂冲上去对着砍那么简单,他们同样也需要战阵的配合,否则的话,他们便也是一群乌合之众,王承平最早就是在明军之中干骑兵的,这么多年来在他先是当马贼,接着被肖天健所收,还是领骑兵,后来被肖天健暗中派往晋北,继续以马贼的身份行事,所以也早已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骑兵将领了,所以麾下的骑兵在大中军之中,绝对属于第一流的,甚至放眼整个天下,他的骑兵也不见得就比蒙古骑兵和建奴鞑子的骑兵差到哪儿去,所以对于指挥这些骑兵,他是轻车熟路如臂使指一般。
“哼哼!***!鞑子这是要做困兽之斗呀!哼哼!怕他们个逑!强弩之末罢了!今天咱们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中军骑兵的厉害!跟他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他们鞑子的骑术高明还是咱们的骑术高明!
弟兄们!你们怕鞑子吗?”王承平一脸冷笑的对手下跟着他的那些军官说道,接着忽然间振臂举刀大吼了起来。
“不怕!……”在他的背后立即响起了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大吼之声,数千大中军的骑兵,用他们的吼声回答了王承平的问题。
一个随军的文员这会儿身处于队伍的后方,望着前方这些振臂高呼的袍泽们,不由得也是热血沸腾,跟着一起振臂高呼了起来,冲锋陷阵对于他们这些参谋和随军文员来说,轮不到他们的份,但是他们却同样为能身在其中,成为其中一员而感到骄傲,几个参谋和随军文员相互对视了一番,一个个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个人忽然间大叫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两支气冲斗牛一般的骑兵,就这么在顺义城南这块宽阔地上,就这么展开了一场历史性的对撞,这恐怕也是自大中军成军一来,他们的骑兵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在战场上和敌人的骑兵进行对决。
两军在稍作调整之后,豪格和王承平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同时大吼道:“杀!……”
不过豪格喊的是杀贼,但是王承平喊的是杀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