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渡叫到,“小人放在柜台上,不晓得被她们扔到哪去了。”
姜春秀指着柜台上的一盒胭脂道,“是这盒,他们拿来后就放在此处,小妇人只打开看了看,然后再没动过,门口的父老乡亲可作证。”
这种小争端,衙门处理的方式就是谁拳头硬谁有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通济坊葛家于海良没听过,所以自然是姜家的拳头硬。
不过他带人过来的路上遇着姜二爷,姜二爷特意叮嘱他案子要办得敞亮。因去年东市失火一案,于海良还欠着姜二爷的人情,这案子自然是姜二爷怎么说就怎么办。于是,于海良转头问道,“可有人能作证这是葛家送来的那盒面脂?”
“小人作证!”
“小妇人可作证,小妇人刚才就在店里买东西,亲眼瞧见了。”店里和门口的百姓们争先恐后地要作证。
“多谢这位婶婶。”姜留甜甜道谢,然后对于海良道,“于捕头您看,这盒面脂上还有黑手印。”
于海良上前验看了上边的黑油手印,又看了葛渡带着黑漆的手,确认这是他带来的,便命捕快戴上。姜留又提醒道,“捕头可要带两盒店里同款的面脂做比对?”
“还是六姑娘想得周到。”于海良点头,待衙差验完铺子里砸损的情形,于海亮拱手,“六姑娘,是您跟着去,还是让姜掌柜去?”
“我们都去。”雪霞晚卖的事脂粉,这件事查不清楚就会砸了雪霞晚的招牌,容不得丝毫马虎。
于海良点头,又吩咐衙差,“你们俩带着人去通济坊葛家请葛姑娘、给葛姑娘看诊的郎中到衙门回话。”
姜留命人关上店门,随着于海亮回了东城衙门。东城副指挥使王铜海升大堂问案,姜二爷站在通往内衙的侧门内听着。
待衙差引着戴面纱的葛姑娘和她爹葛伟忠进入大堂,姜二爷的眼睛便瞪圆了。站在他身边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杜茂申低声问,“兄弟认得此人?”
姜二爷点头,“此人做木材生意,好赌,输给过小弟不少银子。”
杜茂申……
姜二爷又提醒道,“他是户部尚书李大人家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给李家送了不少银子。”
所以,葛家的靠山是户部尚书,杜茂申会意,“兄弟,你说这事儿跟李大人或刘承有没有关系?”
“说不准,咱再看看。”姜二爷趴在门边往外看,正瞧见葛姑娘掀起面纱让王铜海看她毁了的脸。姜二爷只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因为葛姑娘一脸的疙瘩,让他看着十分不舒服。
姜留也不适地转开了目光,王铜海让葛姑娘带好面纱,转头问姜春秀,“姜掌柜,用了你店里的赛桃花面脂可能至此?”
姜春秀十分肯定地道,“回大人,葛姑娘这伤,不是雪霞晚的面脂引致的。葛谷娘来买面脂时,小妇人曾请她在手腕内侧试用过,试用后没有不适感,才卖给葛谷娘的。”
王铜海问葛姑娘,“可有此事?”
葛姑娘带着哭腔道,“当时是试了,可谁知小女子带回家中用了便觉得脸上又疼又痒,变成了这个样子,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