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贵妃不记恨她,皇上也不会高兴啊。
蒋嫔自认不算聪明,可也不是那么没眼力界儿的人啊。
下了雪,蒋嫔抱着手炉裹着大氅坐着步辇,还觉得寒气冷嗖嗖的从脚底往上蔓延。唉,想想从前,大冬天里她敢穿着件夹衣就出去骑马!那风吹在脸上刀割似的她都不怕。
现在不行……经过李妃那一次加害,她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精心保养,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只怕就要把旧疾勾起来。这可不是她胆小,太医跟她说的明明白白的。打个比方说,现在蒋嫔的身子嘛,就象一座蓄满水的水库,堤坝却极其脆弱,比纸糊的强不了多少。平时看着还凑和,但如果她自己不上心,这堤坝哪怕有手指戳出来的一个小洞,洪水也会倾泄而出,轰的一声,然后……
就没什么然后了。
现在太医给她开方子,就相当于一面给堤坝加固,一面将拦住的水缓缓疏通引走,这个过程嘛,反正得个三五年的。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
进了会宁宫的门,蒋嫔一眼先看到了一只硕大的雪兔——得有多大呢?
蒋嫔暗自比量了一下,得有半人多高。
其实后头的雕塑还有好几个,但是这个兔子就在最前头,而且个头儿最大。看那红红的眼睛,长长的耳朵,圆滚滚的身子——
蒋嫔寻思着,也没听说贵妃以往多么喜欢兔子啊?贵妃也不属兔子吧?
香珠笑吟吟的把人迎进去,笑着说:“娘娘吩咐了,炭盆先搬开,人要是一下子从极冷突然遇到热炭气,对身子反而不怎么好,等在屋子里坐一会儿再用炭盆就无妨了。”
蒋嫔由衷地说:“贵妃娘娘想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