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桃花庵(1 / 2)

陆白在红楼信口吟出的《清明》。

很好,很妙。

纵然是大文豪听了,都会忍不住叫一声好。

但这诗词真要论起精妙之处,一不化用典故,二不显的高深有大学问,只用了寥寥几句简单地话,虽然见功力,但众人觉得并没有那么难的,只是妙手偶得之而已。

能登上洛王踏青宴的读书人都是才子,但凡是才子都自命不凡,不服输,现在心里都憋了一口气看,好写出好的诗词来,即便超不够《清明》,也要一样好,好让自己扬名。

名声对于文人雅士而言就是地位。

陆白现在京城名头正盛,他们的诗词若能压过陆白一头,那明日才子之名绝对传遍京城。

于是,才子们铆足了劲儿。

他们站在游廊上,隔着雨帘,望着山坡上触手可及的娇艳桃花,绞尽脑汁的想诗词。

洛王笑了笑,走过来先向陆白行一礼,“舅舅,你认知白大家?”

“认识,曾并肩战斗过。”陆白说。

白姑娘疑惑,“舅舅?”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陆白觉得现在只有稍微有耳闻的都知道他和顾家的关系。

白姑娘笑了笑,“我的心思都在琴上了。”

陆白建议,“那要不来一曲?给他们轻轻脑,好做出更好的诗词来。”

白姑娘应了一声。

洛王大喜,他过来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陆白现在正好解了他的尴尬。

他忙让人把琴桌摆上来,然后让小太监伺候着白姑娘洗手焚香。

白姑娘忙罢这一切后,端坐在琴前,轻轻地拨动琴弦。

一曲悠扬曲子从琴音缓缓流出,在游廊的房梁间游荡,若情人的呢喃在人的耳畔低语,又若春天的风带来一阵阵暖意,让人的毛孔放开,心绪打开,才思也跟着飞扬起来。

陆白也站起身走到游廊外。

这座游廊若长龙,沿着山脊蜿蜒而上,在盛开的桃花林中忽隐忽现,一直到山头。

在山头有一道观,远远望去,道观幽深,若一老道盘坐在细雨中静听道音。

不知为何,陆白就想到了在瀑布边见到的老道士。

不知道他现在悟出自己的道没有。

话说回来,无论是邋遢道士,还是瀑布上悟道的道士,他们都劝陆白不要飞升,细究起来还要追溯到上任桃花观叛逃出仙门,被仙人一刀斩杀时说的那句“桃”。

对于这个字,修行界绝大多数认为是“桃”。

有的说他在说桃花观。

有的人认为他在说蟠桃——蟠桃是仙界果品,相传仙界有桃树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长生不老。

试问谁不想长生不老,与日月同寿。

所以许多人认为,桃花观主叛出仙门,很可能是偷拿了仙桃,准备到下届分给在桃花观的徒子徒孙,好让他们长生不老,壮大桃花观。

显然,邋遢道士和瀑布上道士不这样认为。

他们认为是“逃”,所以都劝陆白轻易不要去突破,不要去飞升。

陆白也留了一个心眼。

他决定了,一定要想一个办法,实在不行就利用酒歌行的领域,一直把自己的境界伪装在飞升境之前,这样就不会经历雷劫,进而飞升了。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陆白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应对雷劫,乃至于应对叩仙门内的未知。

“那就是桃花观。”洛王见陆白望着桃花观发呆,走过来说。

“桃花观?”陆白嘀咕。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在。

只是这桃花观未免也太低调,陆白自从来了京城,还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弟子。

洛王似乎看出了陆白的疑惑。

他解释道,桃花观主叛出仙门以后,桃花观就走向了分崩离析。

桃花观的继任观主是叛出仙门观主的弟子,他对师父的四心有怨气,带领着几个师兄弟离开了桃花观,从此不知所踪,有人说他们背离了天庭,建立了桃花庵。

而无论离开桃花观的,还是在桃花观的,因为桃花观观主的叛仙门得罪了天庭,桃花观后来再没有弟子飞升过。

人们都说桃花观得罪了天庭,惹天庭不喜,再不会接引桃花观的弟子了。

桃花观就此元气大伤,香火不再旺盛,弟子也寥寥,有天分的弟子只能靠桃花观的老道士下山去坑蒙拐骗带上山,若不然根本不来桃花观,早进八大派了,毕竟若有的选,谁会选择不能飞升,不能长生的修行之路呢?

即便桃花观收了又天赋的弟子,也不见得能培养成才。

修行修的不只是天赋,还有银子,少了香火的桃花观很难培养出令人惊艳的修行弟子。

越不行就越不行,桃花观进入了一个衰败的循环。

“若不是看在桃花观以前在朝中举重若轻,在大典上还有用到的地方,估计他们早离开皇庄了。”洛王说。

陆白点下头。

他忽然知道写什么诗了。

本来他准备来一首“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但现在他改了主意。

想到瀑布上的老道士,处在身上老林中的桃花庵。

陆白觉得一首《桃花庵歌》更适合。

关键这首诗一出,优游林下、洒脱风流、快活似神仙的隐者形象跃然于纸上,太适合陆白见过的瀑布之上的道士和他身边的邋遢道士了。

他转过身,拍了拍洛王的肩膀,“来,给舅舅提笔,我来灵感了。”

洛王欣喜。

有鉴于陆白的《清明》,他十分期待陆白写出一手好诗,这样他西山的诗会就可以压过东山诗会,拨得头筹了。

他与康王之间注定是对手,彼此之间都想压过对方,只是无论在吃穿,还是在父亲的宠爱上,康王都胜他一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父皇的心慌,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是他一时冲动的结果,若不是太后坚持,估计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生活呢。而康王不同,康王的母亲不是宫女是贵妃,又姓吕。

他天生就富贵,有坚强的后盾。

洛王则什么也没有,全靠他去争取,所以他能压过康王的地方不多。

今儿陆白若是一首诗让西山诗会压过东山诗会,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让康王吃瘪了。

一想到这样,他就越发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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