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到头了。
陆白左右看了看不敢相信,这地道黑漆漆的,只有来路,不见去路,也不见头顶有出去的天窗之类的东西。
空气也变得污浊不堪起来。
若不是陆白境界高,而且有龟息功,此刻指不定早憋死了。
“怪了,这到什么地头了,若不是为了银子,为什么要挖这么大一洞?”陆白心里犯嘀咕。
正在他茫然无措时,手碰到顶部一处泥土,忽觉潮乎乎的。
他心动一动,小心摸索着泥土。
很快陆白发现,这是一块泥板,不,应该说是一块很厚重的泥砖,估计时间久了,这块泥砖同周围的泥土粘连在了一起,若不是还有缝隙渗下水,陆白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陆白手托住泥砖,微微用力。
还挺沉。
于是陆白又用上了几分力气,终于让泥砖松动了,他把泥砖往上顶,上面很快有水流下来,陆白为了避免弄脏衣服,闲着的一只手一挥,一化为为冰让水凝结住了。
接着,陆白把泥砖顶开,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陆白见这洞口很宽绰,翻身上去后四周一扫,心中一喜,这洞口所在正是内库,而且在内库的深处,泥块上还有一块石板,同内库的地板几乎一模一样。
他高兴的挥拳。
这下不止破了一个案子,还把内库盗窃案给破了。
他定了定心神,很快又返回了地道,又把泥砖把洞口挡住,然后往巨坑中返回。
他心中大致已经把这内库失窃案弄清楚了。
桃花观的人同内书堂的人内外勾结,然后借着重修清心殿的机会,在皇宫修出了这么大一个地道直通内库,再借助隔空取物之类的手段,把内库的银子给盗走了。
如此看来,这伙人惦记上皇上的内库不是两三天,而是两三年了。
“这些人胆子可真大。”陆白心里感叹。
他自认为胆子已经够大了,但还没打过皇上内库的主意,想不到这些人早惦记上了。
只可惜,他们流年不利,遇到了自己。
陆白心里盘算着,正往地道外面走,在走了半截后忽然不动了。
他脚下踩了一个东西。
陆白低下头,从泥土中把这东西拿起来,在面前晃了晃,一脸疑惑。
这是一个拨浪鼓。
因为在地下的缘故,拨浪鼓已经腐朽了,小锤少了一个,另一个敲在鼓面上声音哑哑的。
“难道这拨浪鼓不是我独有的,桃花观也有这拨浪鼓?”陆白嘀咕。
他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
听昨儿城隍说的话,这地面上的城隍归桃花观管辖,他们手里有这东西召集城隍也有可能。
“这越发是个证据了。”陆白把拨浪鼓收起来,继续赶路。
不到一刻钟,他看到了洞口,而后一个身形一闪,身子出现在深坑的空中,接着陆白手一劈,虚空中起一把刀,把那洞口劈塌了。
接着,他回头,见宫里护卫围住了深坑,却没有下来,似乎也没有发现这隐蔽的洞口。至于白大太监,他还呆在原地,脸上错愕不已,似乎刚刚得到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魏公公死,死了?”白大太监不敢相信。
他回头看见了陆白,一脸的忌惮。
这魏公公是内书堂的老祖宗之一,也是最老的一位长老。
他虽然平日里不说话,但只要说话那就分量极重,莫说内书堂的人,即便是皇上都要给这位老祖宗几个面子,这位老祖宗可是在南朝还没有衣冠南渡时就存在的人物。
几乎是南朝的活化石。
就这么一位高手,现在却死在了陆白手中。
陆白差不多也猜到白大太监在惊讶什么了,他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白大太监身边,“他要求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老白,你要给我作证,动手的可是他。”
陆白松了松自己的胳膊。
“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我拿出了压箱底儿的东西,不说我这条胳膊了,我这命都得交代在这儿。”陆白一副错不在我的神情。
“哦,对了——”
陆白扭身看着废墟,“这纵火案的凶犯我抓到了,是当年刺杀太上皇宫女化为的恶鬼,我本来已经把他们缉拿归案了,但现在——”
陆白摇了摇头。
这些太监们或许抓鬼不在行,但这些飞升境的修行者,抓一只鬼还是易如反掌的,只是他们平日不屑地对这些虾米动手罢了。而当他们动手时,就是现在这模样,一股蛮力直接让那些女鬼烟消云散了。
“她们现在大概已经彻底从这尘世中抹去了,纵然做鬼也做不成了。”陆白苦笑一声,“至于她们的指使者,我也查明白了,似乎是桃花观,但是桃花观的谁——”
陆白摇了摇头,表示还得继续查下去。
虽然陆白心里已然知道了答案,但他不准备告诉白大太监和皇帝。
不错,他惦记上那么多银子了。
更何况陆白在抓住那些宫女女鬼的时候,就已经破获这案子了,所以不需要再告诉白大太监真相。
白大太监木然的点下头。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还再震惊中,至于这纵火案的凶手反倒有些无关紧要了。
陆白见他木然点头,也不再留着,拍了拍白大太监的肩膀向外面走去。
外面守着的人更多。
陆白就见到了内书堂的堂主,那位头发白,佝偻着背,脸上的皮老成了核桃树皮的老太监。他身旁站着他的小徒弟,那个年轻的太监。
不同于在陆白前天闯皇宫时,老太监那日坚定的眼神,和蔼的笑脸,此时此刻,堂主看陆白,像在看一头怪物,脸上是深深的忌惮。
倒是他身后的小太监,对陆白充满了好奇。
陆白向他们点下头,扭头往皇宫外走去,等十步外以后,他扭过头看着内书堂的堂主,“我希望内书堂明儿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一个对我动手的理由。”
他为皇帝办案,却被皇帝身旁的太监给伤了,这大大的说不过去。
老太监身子一僵,佝偻的背竟然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