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知道刘协招揽人心的手段,法正缘何会放弃三州之地的强大实力,冒着兵灾人祸的危险跑到南阳来帮他这个陷入绝境的小小将军呢?
法正似乎看透了刘备的想法,轻抿一口茶,不禁沉声叹道:“刘公的担忧我自省得,不瞒刘公,法正一开始确实没有想过要转投刘公。毕竟,武王府的大树才是目前最为安全可靠的。”
刘备没有因此而有尴尬的神色,反而和声问道:“难不成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此事说来,却是法正先有不对。”
当下,法正眼睛一凝,把他设计出逃益州,然后又在武王府倒霉催的被王玄策等人正好撞到,刘协又是如何处置的一一说来,并没有半点隐瞒之处。
刘备听完,顿时就为法正打抱不平道:“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武王的确是一世人杰,只是毕竟年少,为一丰韵妇人而怠慢了孝直这样的大才,将来必定会深感后悔的。”
法正闻言,却是摇摇头,自嘲道:“此事倒也怪不得武王,他的处置不偏不倚,已经甚为中庸,只是我这人锱铢必较,难免会以己度人,害怕吴苋万一得武王所宠,会旧事重提伺机报复。”
刘备听了,再联系法正在益州的经历,心中顿有所感,敏锐地捕捉到法正这是缺乏安全感和足够的信任才有的表现。
既然知道了症结所在,对症下药对他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刘备站起来朝法正深深一躬到底,方才一脸肃穆地认真道:“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常感身为刘氏血脉,自当以救济百姓,造福一方为己任。奈何天命无常,值此汉祚崩衰,内忧外患之际,更应效仿光武,持戈带剑,平乱勤王,挽社稷大厦于将倾之时。奈何命途多舛,颠沛流离半生,难有将谋依附。如今更是为刘荆州步步紧逼,恐难有安身立命报国之地。先生如若不弃,备愿以五万兵马相托,拜先生为大军军师,扫清乱世离浊,共酬你我壮志。”
刘备感情炽烈,声音高昂,像是带有魔力般,感染力极强,连法正听了也不禁微微一怔。
五万兵马,已经是他所有的能战之士,全部相托,这是给了法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是何等的信任!
如此,法正掌握大权,还能有何不安?
见法正并无反应,刘备想也不想,双手平举,又是弯腰深深一躬,促长的双手都伸到地上了,就这么弯腰一直没有起来。
刘备是铁了心要让法正答应下来,为此充分挥了他厚脸皮的优势,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行礼不起来的趋势。
“刘公请起。”
法正终于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把刘备扶了起来。
刘备听了他的称呼,不禁身子一晃,顿感绝望失落。
想不到自己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法正还是拒绝了他。
“法正寸功未力,平掌五万兵马只会徒惹将士不和,还会拖累刘公一个用人唯亲之名。待我破了这城外之敌,再接下军师之任,报答刘公知遇大恩!”
法正淡淡笑道,自信十足,风采翩翩。
“孝直所言甚是,是备太过着急了。”
刘备听了法正的话,简直更甚天籁,大喜之下,竟然流出两滴浊泪来,双眼红,让法正看了大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