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疼啊———”
“锦兰,薛锦兰!你救救我,送我和孩子去医院……”
“只要你放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薛锦兰!!!你不得好死——”
那些在她临产时听到的话,那些在后来得知的苏茗秀催眠时诉说的场景,在此一一还原。
乔知语仿佛亲眼看到了当年苏茗秀的无助和绝望,看到了她在这里遭受的无尽的折磨,看到了薛锦兰亲手给她喂药,看到她从一个聪明灵气的大家闺秀成为了吐字不清,思维混乱的疯子。
这就是她外婆疯了的根源。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信任那个所谓的闺蜜薛锦兰,因为信任,所以更容易被伤害,因为信任,所以疯了。
禽兽不如。
乔知语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字,在这幽暗的空间中仿佛犹如实质般投射到了眼前。她浑身颤抖,手脚发麻,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
“祈太太。”唐驰担心地看着乔知语,怕她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出不来,刻意用了这个称呼。
提醒她还有祁湛行在。
这一声没叫醒乔知语,却惊到了薛华堂。
对于祁家与乔知语的关系,本来他还抱有一丝侥幸,现在这仅存的侥幸被祈太太三个字所折杀。
而此时的乔知语,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抬手拿起了桌台上的一个残缺的饭碗,转身劈头就朝着薛华堂砸了过去。
瓷碗应声而碎,陶瓷的缺口在薛华堂的额角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倏然而下。
“嘶。”薛华堂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向后踉跄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乔知语。
乔知语却没有任何停顿,弯腰捡起地上尖锐的陶瓷碎片,冲着薛华堂就刺过去:“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凭什么?”
唐驰看在眼里,没有进行阻拦。
薛华堂吓得忙向着侧面躲去。
唐驰则是一步上前抓住了薛华堂,让他无处可躲。
乔知语手上的碎片就直接划破了他的脸颊,顿时又是一道血口。
薛华堂这次没有出声,只是生生地扛着。
乔知语抬手,又划了一下。
抬手,又一下。
唐驰制止了乔知语,他的声音冷静而铁血:“祈太太,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乔知语松了手中的碎片:“好。”
于是,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内,唐驰用破碎的陶瓷碎片,狠狠地划着薛华堂的满是皱纹的面部,直到薛华堂的血布满全脸。
自始至终,他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