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眼帘低垂,好像也是在调整自己的心绪,安静道:“是乐坊的乐师谱写的新曲,墨公子自然是没有听过。”说着,一声叹息从唇角滑过,落入了墨子瑜的耳朵里。
墨子瑜看着她眉目绰约,肤雪花容的样貌,招呼她也坐到合榻上,为她斟了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
“旋律确实过于伤感了些,不过,不知道这韵律时触了姑娘什么样的思绪,叫你也这般哀叹呢?”
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青黛抬起眼睛望着墨子瑜:“墨公子,你可知道,你今日送去乐坊的钱财,已经够给奴家赎身的了。只为了过府就破费这么多,你难道没有想过是否值得?”
墨子瑜闲淡安然地看着她,双眸间却难得起了一丝涟漪:“本以为,姑娘不似一般的坊中女子,不会计较钱财,没想到,竟然对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难以放下。”
青黛垂了垂手,叹息道:
“我虽不在意钱财,但对这样大的手笔,谁能无所容心?只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像公子这样的人,生活安逸闲适,锦衣玉食享受不尽;而像我这样的人,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受人摆布。同样是为人,差距竟会这样大。”
墨子瑜见她垂泪伤感,知道她心中背负了太多,也不便再细问,只是递了一块绢帕过去,柔声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姑娘的难处是看得见的,而有的人,看起来表面上轻松快乐,可内心深处,也有不得与人说的苦楚。姑娘还是放开心些,不要自寻烦恼,免得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