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也要办一所研究院,不知可否在龙川这边求得一些人才”赵构问道。
周傥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赵构提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问题。
他一个郡王,以后肯定是要封亲王的,哪里需要这些
周傥心中琢磨着,这究竟是少年人一时兴起,还是赵构别有深意,口中却笑道:“如何不可,只要九大王有钱,什么人求不得”
“钱”
“是,九大王莫看这些人在此,一个个象是失心疯一般,但他们拿的薪俸却不低,每年还有年终评估奖,根据他们所研究项目的进展评估放。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任何一个项目研究,都要有所花费,比如那几位寻找良种的老农,九大王以为就真是种几百亩田了事仅是改良稻谷产量一项,每年要花的钱,足足有五千余贯,若加上果种改良、牲畜改良,这些眼前看不得收益的项目,一年要花掉吾儿十余万贯钱若是依着微臣之意,早就裁撤了,可是你知道吾儿如何说的”
“周制置往往能见别人所未见,其所言事,必有道理。”
“多谢九大王称赞,吾儿他说,莫看二十余个项目,每年要花去十余万贯,但只要其中一个能成,便是每年数十万贯甚至百万贯的长期收益。看上去风险大,可收益也是极大,而且能成,所造福者非一家一户。此等投资极巨、获利长远之事,非巨富豪门不能为之,我家财富极巨,无数人都盯着,坐守金山全无意义,倒不如投入这等事情当中,哪怕无法成功,也和别的一般富户修桥铺路一般,只当是做了善事。”
周傥絮絮叨叨说一堆,本质上就是一句话:这是富豪的游戏,没钱的穷鬼别来玩。
和一般人家相比,赵构当然不是没钱的穷鬼,但若真让他将自己的那点零钱投到这种不见得有产出的无底洞来,那可就是杯水车薪了。
这几年赵佶手中宽松,所以赵构能领到的钱也就多些,但满打满算,一年也就万贯,若是封王就宅出了宫,或许会更多些,可也不会超过五万贯。
赵构想来想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点钱,果然是派不上用场的。
他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道:“孤喜好东海商会的自然丛书,对这些也是极感兴趣,原本想做点什么”
“大王若真想做些什么,待到了海州见到吾儿之后,当面问他就是,他这人,没有学问,但鬼点子颇多。”周傥说道。
虽然指责儿子没有学问,可整句话里,透着的那股骄傲劲儿,让赵构不免羡慕。
他也是人子,当然希望自己的父亲以自己为骄傲,只不过他父亲最骄傲的儿子是赵楷,他么,只是父亲诸多聪明伶俐的儿子中比较不起眼的一个。
“那孤就等着请教周制置了。”赵构说到这,含蓄地一笑:“孤非常期待。”
参观了龙川别院中的研究院,他在狄丘的主要目的就已经达到,因此再未耽搁,而是启程前往海州。不过又一件事情,让他惊讶不止。
“你们是说,要经此铁路,前往海州”
“正如大王所见,不过如今铁路尚未全线贯通,大王也只能乘到淮阳军,到此后再转运河,大王也是来是巧,这一段也就是前些时日贯通,若是年底来,或者就可以全线贯通了。”
说话的是苗仲先,他对修铁路倒是有种执著的热情,根本原因是周铨和他说过,铁路一响,黄金万两。这条到淮阳军的铁路才试运不足一个月,其上货物运输所带来的利润,就让他合不拢嘴他个人可是将卖黄楼碑拓文的钱和这几年在徐州捞着的钱大半投到了这条铁路当中。
有些遗憾的是,蒸汽机虽然已经研制出来,可蒸汽机车却还没有,按照进度来看,可能还需要一到两年时间才能弄成,至于实际投入运用,恐怕得三年左右。
现在拉车的是用挽马,十二匹挽马牵引着十二节车厢,不仅将赵构的随行和仪仗全都装了上去,甚至还有几节车厢有空,徐州的大小官员们便前来相送。车行甚速,一百余里的地界,以往在官道上就是紧赶慢赶,他们这么大队人马,恐怕也要一天多近两天的功夫,但是这里却只需要一个白天。早晨出门,中午在车上吃了午饭,下午便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