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刑十三脑海中拂过了偌多思绪,前方看来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凶险,一切都未可知。
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了望无尽星空,毅然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砰砰砰”,铁门上轻轻敲击三声。
过了片刻,刑十三突然间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观察他,眼神四起,若不是他眼里好,绝不会发现围墙上方一个针孔的摄像头。
忽的,铁门拉开一个口子,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里面的人神情严肃,深沉问道:“什么人”?
刑十三平静答道:“我找秦四海,秦厂长,麻烦通知一声,就说该来的人来了”。
里面之人一愣,随后道:“好,在门外等着,我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没过多久,铁门哐当一声开启,等刑十三迈入之后,迅速又关了起来。在他一个转身后,看到了惊人一幕。
五六把步枪,抵着他的脑袋,一动不动,刑十三即使想转个身都难。
还是那个声音:“不用怕,例行检查”。
这时,走出两个男人,在他身上前前后后摸索了足有五分钟,才离了开去。
几人之间相互点了点头,收去了枪支,刑十三这才可以好好观察周围的环境,六七个穿着保安服饰的青年,以他们拿枪的姿势,应该是当兵出身,或许现在还是在役的军人,只是以调派方式来到了这里。
为首的保安青年,高大魁梧,浓眉大眼,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他脸色肃然,不苟言笑道:“你现在可以进去,秦厂长在办公室305等你,这厂房只有一栋5层的办公楼,其它地方不要乱闯,不然四处巡查的兄弟可不会对你客气”。
刑十三点了点头,虽然是在晚上,可是各个厂房依旧灯火通明,一步一趋的缓慢行走,尽可能将所有的环境尽收眼底,记在心上。
办公楼很好找,它独立在了中间,305,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刑十三进门后侧目,办公室不大,上方挂着一幅秀气的牌匾,曰:“宁静致远”,下方办公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方小小的五星红旗。
后方是一个书架,铺的满满当当。
期间,一个60有几的老叟,已是头发花白,此时正在桌上奋笔疾书。
过了片刻,老者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迎了过来,和刑十三握了握手,随后提了两步,来到门口,左右看了一看,当即关上大门,将他请到了旁边的一张茶几椅上。
跑了一杯香茗,和善的笑了笑,道:“你就是狂虎的儿子,不错,不错,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提起了刑狂虎,老者似乎有些伤感,不由的叹了口气。
刑十三咬了咬嘴唇,尽量让自己平复心情,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得选择,只能在这条道上一路走黑,是生是死,一切都安天命。
两人沉默了一会,老者打破僵局,道:“你的事情欧阳科长在电话中和我说过,你真的考虑好了?你爸如今生死不明,我真的不希望意外在你身上出现,你还年轻,这个责任不该让你来担”。
刑十三默默摇了摇头:“如果为人子的都不愿承担这份责任,那别人更说不过去,我已经决定了”。
“我尊重你”,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有着一丝感动,随后即刻被他掩盖在眼神之中,恢复了睿智道:“我大致给你介绍一下厂区,人数加上办公保卫人员150余名,总共有六个车间,都是分工研制,而重中之重是一车间,里面有一种‘纳米锌’是极其特殊的材料,不断适合航天器材,只要加入少许就能够加固外机舱,是隐形飞机不可或缺的物品,而且用于核潜艇之上,能够能深入深海,使得雷达无法探测。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在宝岛海域,就是因为有了纳米锌,我们的核潜艇才能避开M国的搜查,来到他们的背后,使得他们的第七舰队落荒而逃。所以,我觉得最有可能出现妖魔鬼怪的地方一定在第一车间,你是否已经想好?”
邢十三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就去第一车间。”
“欧阳科长让你带的东西可在身上?”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继续说道:“我替你安排了一个老师,车间的一个工程师,他的脾气暴躁,是个性情中人。你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我就招呼人带你下厂,如果没有重大情况,记住不要随意走入这里。”
邢十三摇了摇头,突然之间想起伟人的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一通电话响过,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老者起身,经过邢十三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小伙子,还有一个月,加油!”
片刻之后,门口进来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女同志,年龄约莫40有几,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厂长,您找我?”
“有一个事”,老者面对下面的员工表现出了足够的威严:“他叫邢十三,江浙大学学生,能原动力方面有不错的造诣,他的一篇动力装置文章被国家科技报刊登在了首页,你让老林带带他,毕竟是江浙大学研究院送来的人才,你带他换身衣服下厂区去吧!”
“好。”对于搞研究的这些学者,做起事来向来雷厉风行。
“小刑,哪里人?”路上,女同志打破了沉默,温和的问道。
邢十三只觉得她的笑容非常亲切,在那一瞬间,仿佛至幻梦中经常出现的身影,妈妈慈祥的笑容,时间好像定格了几秒,略显失神地道:“我是在京城长大的。”
“京城?京城是个好地方,来江浙读研还是?”女同志又问了一声。
“那个……”邢十三扭捏地道:“其实我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大二?研究所、军工厂”,女同志发觉自己的思维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前沿了,心中暗想着,现在的学生都已是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两人在剎那间各起心思,又是回复到了当初的宁静。
但是在寂静背后,仿佛一股暴风雨的凝结使得原本昏暗的天空,愈加显得深沉,月华慢慢消逝,繁星也跟着逃离,一种黑压压的云层,几乎压抑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邢十三突然之间灿烂的一笑,道:“我从小就是个捣蛋王,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搞破坏,家里的电器几乎被我拆了个遍,为了不让大人生气,愣是又被我还原了回去,从此就爱上了独立研究,记得十五岁那年我还鼓捣出了一架小式飞机,不过最终还停靠在家中的后院内,没有做过尝试。”
女同志也是跟着笑笑,若有深意的说了一声起风了,便没有多言。
邢十三在她后背皱了皱眉,她究竟想表达的又是什么?是信任,是怀疑?他无从知晓。
从仓库出来,邢十三已是换上了一件得体的制服,随后跟着妇女来到了一个厂房门前。
透着里面明镜灯光,可以清晰看到奶白色墙身,顶梁吊得格外之高,只有一层的房身少说也在十米开外。
里面咔咔的机器转动声,分外地喧嚣,与宁静夜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想什么?走了。”妇女看着有些发愣地邢十三,提醒了一声。
邢十三摸了摸鼻子,身体略显僵硬的说道:“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科学家,可是当站道这个门前,我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妇女愣了一愣,之后痴痴的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夺目。
曾经一个少女不同样怀着满腔热情,在一片置疑当中,走到了这一步吗?
两人之间,原本的一丝尴尬,随风而去,忽得有一份同病相怜地感觉混杂在了其中,命运在一瞬间又产生了改变。
“冯主任”“冯主任”……
妇女一边和忙碌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同时也不忘俏皮的和邢十三眨了眨眼:“很惊讶吗?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这个车间的主任冯如梦,欢迎你的加入。”
一个诗情画意地名字,一副古灵精怪的性格,不,在她这个年龄应该说是懂得把握人的人心,让人难以拒绝她所释放的真善美。
两手随之握了握手,究竟谁懂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