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晕倒?”壮汉大叫着,向后退了几步。
方见站了起来,弹弹衣袖,看向了房中的不速之客。
一个身材瘦小、目露凶光的汉子,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了。身上胡乱的穿着一身丝绸长袍,正带着三分惊愕,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其他几个小二打扮的壮汉,低调的服装依然掩饰不住他们凶悍的目光。
“这位,敢问贵姓?”方见向前一步,看着中间的瘦小汉子。
“怎么?”那汉子眼睛骨碌碌转着,紧张的分析着这里的形势。
此时,伪装倒地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张倪绕过众人后面把门关上,然后又来到方见的背后站定。
“看来这回贝镇看走眼了!”那汉子也不惊惧,瞪着方见说道:“不知你们是专门前来找事的,还是不小心碰上的?都是江湖朋友,不如各退一步,把此事善了如何?”
“贵姓?”方见并不答话,依然不紧不慢的问道。
“小子,你听好了!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大爷贝青峰是也!”瘦小汉子朗声答道。
“哦!”方见点点头:“久闻大名啊。”
他来回踱了两步:“今天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发愁的挠挠头,方见看向自己的同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你们还想怎么办?我告诉你们!”贝青峰狞笑着,仿佛看着几个死人:“你们进了我这明珠矿场,就是进了阎罗殿!今天谁也别想囫囵着出去!”
他一声唿哨,院子里又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一二十人的样子,把个幽静的小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你这人,一点谈判的技巧都不懂。”方见看着贝青峰:“上来就直指死路,这不明摆着逼人反抗吗?”
“反抗又怎么样?我的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贝青峰嚣张的说道:“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手下的兄弟,谁的手里没有个十条八条人命?都是提着脑袋过活的亡命汉子。就你们这几条小毛毛虫,还想从我们的手指缝里溜出去?”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方见看着这些蝼蚁,心情变得不爽起来。
“跟他们客气什么,宰了得了。”张倪早已经不耐烦了。身为堂堂的京都戍卫副指挥使,平时他也是一个杀伐决断的角色。现在看着这些烂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刚才也听说了,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宝郡主也沉不住气了,补充了一句。
“哈哈哈,小屁孩儿们,也不怕吹大气闪了舌头!”贝青峰大笑道:“跪下求饶,给你们个全尸。”
“借光借光!”这时,院外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好像是一个人从外面挤了进来,来到方见所在房间的门口。
“谁在外面吵闹?”贝青峰怒吼一声。
“是我。”门开了个缝儿,一个人影挤了进来。
“我就说一句话。”他跟贝青峰笑笑,来到方见面前,把一张纸递给方见:“请看下这封信。”
方见瞅了叶锦轩一眼,扫了一遍他递到自己手上的这张纸。目无表情的把纸递给后面的孟英:“让大家看一下。”
很快大家都看完了,方见对着叶锦轩点点头:“张兄,送叶大人出去吧。”
张倪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瓶子,狠狠的往自己脑袋上一砸。瓶子碎成了粉末,脑袋没事。
“有不长眼的敢拦住老子,这个瓶子就是他的下场!”张倪恶狠狠的扫了面前的人一眼,护着叶锦轩出去了。
等张倪带着叶锦轩离开房间,又反手把房门闭上。方见带着一丝怜悯加厌恶的神色看着贝青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子,装神弄鬼的什么意思?”贝青峰突然感到一阵寒冷,从脊柱向上延伸,直到脑中。他这时才仔细的想想今天的事情,感觉出一丝不寻常。
方见不再多话,捧起手中的纸片,高声读道:“奉资政院大学士、奉旨巡视庆州、驻节庆云县钦差洪仲大人意旨。明珠矿场无赖贝青峰,纠结亡命之徒,为祸乡里、草菅人命、拐卖人口、无恶不作。现令庆云县县吏方见,会同手下同僚及巡视团所属,即刻剿灭此獠及相关人等。不得迁延、不得遗漏。如有宽延,以同罪论处!”
方见把手中纸片宣读完毕,然后问道:“贝青峰,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假的!假的!”贝青峰疯狂的叫了起来:“都是诬陷!我要见郎指挥使,我要他主持公道!”
“晚了。”方见摇摇头,口中说道:“动手吧。”然后背过身去,静静的端详着墙角的一个青松盆景。
“是!”众人齐声答道。
“上!”贝青峰嘶吼着,指挥手下往上冲。自己则向后退着,想要夺门而去。
门推开了,张倪像一具门神般杵在门口,讥讽的看着贝青峰。
“死!”贝青峰玩儿命的向张倪冲去,想要寻找一条生路。
张倪手腕一抹,一道寒光从衣袖中闪过。贝青峰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他瞪大了眼睛,依然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原来,在高手和强权面前,自己真的是如猪狗一般。
可笑自己还经常以强人自居。以往残虐乡里的情景如电影般在他的眼前划过。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贝青峰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门槛前,已然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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