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周德盛走了过来,到林中与方见会合。
“我早说了,不让你乱动的。”方见凑上前去,小心的把青衣人脸上的轻纱取下,露出了孟浩那张羞愤阴狠的面孔。
“枭雄。”方见叹了一声:“至死不知悔改。”
他摆摆手,招呼远处的兵丁将孟浩拖起:“把他押入囚车,送至南平府大牢之中严密看管,明日我们一起会审这件杀人案。”
“这位职业兄,也一并带回吧。”他看看站在旁边的黑衣人。
等两人被带走了,方见又转向着周德盛说道:“还请麻烦贵府,将这孟家庄团团围住。然后派兵丁进庄戒严,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将孟家所有参与生意经营的族人集中在一起,不得随便离开。待明日将所有账目封存之后,再行甄别处理。”
周德盛对他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连声的答应着,向旁边的捕头和巡城校尉发布命令。
捕快和兵丁们接了赦令,分别去执行命令不提。方见等人与周德盛告辞,然后返回了孟家庄。
此时,孟家庄已经风声鹤唳,乱作一团。庄门已经被打开,负责值夜的庄丁站立一边,由官兵接替他们的位置。无数兵丁一涌而入,把孟家庄围的水泄不通。
方见等人呼呼啦啦回到庄中,还是来到孟英家的院子。孟母和孟蓿听到响动,早已披衣起来,坐在卧房中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丫头去看孟英,发现她已经不在房中。
此时听到外面一阵响动,然后是大队人马进来的声音。二人急忙来到厅中,正好碰见方见他们进来。
“姑爷,出什么事了?”孟母紧张的问道。
“呃。”方见看看在旁边偷笑的马梅,上前扶住老夫人,让她在椅中坐下。然后才开口说道:“都是因为孟菖的事。我们先前在南平城中发现了一些线索,因为害怕泄露,所以先前没有言明。晚上我们出去,是去捉拿两起凶案的真正凶手。”
“原来是这样。”孟母关切道:“人抓住没有?你有没有受伤?”
说完,把方见拉过来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
“我们没事啦。”方见心中感动,向孟母解释道:“抓人是官兵的事,我们在后面指挥就可以了,所以轻易不会受伤的。”
“那这两起案子的凶手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陷害小七呢?”孟母问道。
孟英害怕真相吓着老娘,来到她的身边坐下,然后在她的耳朵旁边悄悄说了两句。
“什么?”孟母果然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仿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会弄错吧?老三怎么可能如此心狠?”
“人赃俱获,现在已经被押到南平府大牢去了。”孟英心里也不好受:“都是一家子,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好半天,孟母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细细一想,叹道:“不管怎么讲,小七可以脱罪了。他家孤儿寡母的颇不容易,现在大娘算是有些盼头了。”
“大家都去歇息吧,明天再细说。”方见看看大家:“大晚上的,弄得谁都睡不好觉。好在事情办完了,也算没有白忙活。”
众人自散去不提,孟英当晚就在孟母房中住下。娘三个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宿,到黎明时才勉强打了个盹。
很多人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孟家庄中依然一片肃杀的气氛。孟家所有在南平城的产业也在当晚都被官兵查封,暂时停止营业。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瞒不过全城的百姓。大家议论纷纷,谣言传得满天飞。有人说在孟家庄抓到了孟菖,因为孟家拒捕,所以与官军冲突起来,整个庄子都被查封了。甚至有人说孟家其实才是此次凶案的幕后黑手,故意指使孟菖出头,其实是想要争南平府的第一世家位置。
市井之间议论暂且不提。一大早,方见等人便飞马离开孟家庄,回来参加对孟浩等人的审讯。到了府衙,周德盛早已准备妥当,正在后衙中等候方见等人的到来。众人相见,简单讨论了一下。便相携来到堂上,开始审问这起离奇的案件。
两班衙役肃立两边,手持水火棍,煞气腾腾。一名书办坐在堂下一张小桌子后面,准备记录整个审讯的口供。方见与周德盛来到堂前,相互谦让一番,毕竟还是周德盛坐了主位。方见坐在侧面,负责实质性的问讯。
方见带来的诸多下属,在衙役后面站成一排,作为旁听人员。胡德海是个爱惹事的,高兴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段家五爷、七爷躲在大堂的屏风之后,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听着堂上的动静。二老本身便喜欢热闹,平时隐在暗处默默保护着方见的安全,对整个案子的进程知之甚详。现在到了摊牌的时刻,二人再也忍不住心里痒痒,便向方见要了个隐蔽的位置,在那里窥视着堂前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