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菖看看厅中亲眷,有种不相信的感觉。..昨晚之前,自己还是被各方追捕的丧家之犬。到了今日,居然坐上了这人人羡慕的庄主之位。反差之大,让他几乎缓不过神来。
看到旁边孟英鼓励的目光,他急忙收摄心神,向着堂下众人微微一笑:“诸位长辈、兄弟姐妹。既然大家抬爱,让我暂时担任庄主,那小七必定殚精竭虑,为庄中各人谋取福祉。”
简单说完几句场面话,孟菖马上切入正题:“稍后我会代表大家向庄中诸人宣布庄主改选结果。三伯的事,现在我们先不要跟庄中的人多说,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再慢慢说不迟。”
“庄中所有农田、商业运营,完全按照三伯在时的规矩办,所有人员和负责事项均无变化。需要下决断的重大事宜,各专责人员跟我商量之后再办。”
“昨夜我孟家在城中的所有生意被官府暂时查封,此刻已经都撤下了。稍后我便会派人赶去向各个掌柜通知事情的缘由,让他们稳下心来,不要慌乱。在座孟家各房是我孟家庄的脊柱,务必要团结一心,共度难关。”
“今日在府衙王家的家主王献策已经表态,不会再针对我们孟家。这方面的顾虑,大家可以放下了。”
孟菖一番话说得简单扼要、清楚明白,已经像个家主的样子。孟英缓了一口气,知道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了。
孟菖又看看三婶:“三婶,稍后事情安排完了,我陪你和弟弟一起去南平府衙,看看三伯。”
孟浩的夫人是个妇道人家,没有经过事的。听完孟菖的话,含泪点了点头。
事情商量完毕。孟菖站起身来,在族人簇拥之下,出了厅门来到院子里台阶前站下。庄中众人猛然看见孟菖出来说话,惊疑不已。
孟菖看看大家,平静说道:“昨晚庄子里出了一点事情,所以官兵来庄中戒严。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扫视下面一眼:“因为三爷有点事情不在,经过各房公议,由我暂时代理庄主之位。之后各位有任何难决之事,都可以来找我商量。好了,大家现在就回去,做好各人的职司,不可懈怠。”
孟家庄传承久远,自然有一套自己的道理。众人听罢并不惊慌、也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都肃然向孟菖行礼:“见过代庄主!”然后飞快散去,处理各自的职司。
庄中之人已经离开。孟菖又跟孟英商量几句,便与堂弟一起将三婶扶上一辆马车,匆匆出庄朝着府衙去了。
方见等人跟在孟英身后,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子,方见舒适的靠在一张躺椅上,看着孟英笑道:“你家小七不错,带着一股子领袖风范。”
“挫折使人成长嘛。”孟英在他旁边坐下:“没想到随意一次省亲,就会遇上这种事情。不知是小七的幸运呢,还是我们的不幸呢?”
“都是上天的安排。”方见坐起身来:“这样也好,家里的事情理顺了,才能更好的去处理其他的事情麽。”
“对了。”他朝着孟英使个眼色:“那件事你赶快安排,我们明天可就要走了。再耽误下去,拍卖会的事情可就要错过了。咱俩惹出来的事情,还得咱俩一起去搞定呢……”
“什么咱俩,是你好不好?”孟英瞪着他:“这件事,肯定会成为庆州史上十大乌龙事件之一而为人传颂。我都想象得到,那些人一面说着这件事一面狂笑的样子。”
“但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吧?”方见仔细想想,确实有些说不得嘴,只好闭上嘴巴在一边休息。
“拍卖会办完就好了。等这笔钱洗白了,起码你们不会因为索贿而被调查或者羁押。”马梅在旁边火上浇油。
“你也别说嘴。方见这么神叨,还不是因为被你们娘俩吓的。”说到这里,孟英和马梅两个互相推搡着,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一间优雅的静室之内。
孟蓿端坐在宽阔的榻上,将一小杯碧绿的液体倒入口中吞下,然后闭上眼睛慢慢的体会。
过了片刻,她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通红,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然后又慢慢的变白,如是三番。一个时辰之后,她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惯常的淡淡粉色。只是稍微有些凸出的额头上,亮起一道轻微的玉光,在幽暗的静室中肉眼可见。
在旁边护法的马梅和孟英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讶然的神色。这种现象,是武窍深度觉醒的标志。具体到孟蓿而言,就是她的神魂和识海都被极大的扩张和加固了。可以预期,等孟蓿的境界稳定下来之后,必然会给大家带来一个惊喜。
孟蓿这一入定,就是三个时辰。到了最后,她的外表终于恢复了正常,额头的玉光也渐渐消失不见。此时,她的精气神充沛之极,天赋的武窍自然发动,开启了她此生中最大强度的一次推算。
在孟英和马梅关注的视线中。孟蓿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仿佛被什么事情惊呆了一般。她的神色不断变换着,惊讶、好奇、平静不断的叠加,让看着她的人难过的都要吐血。
忽然,她的脸色变得通红。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丝羞涩的神情在她的脸上浮现。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好像在拒绝着什么,又好像有些渴望包含在里面。
马梅捅捅孟英:“看,小妮子发*春了。”
“别胡说八道了。”孟英拧了她一把:“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终于,孟蓿入定结束睁开双眼,一道温润的光芒一闪而逝。她惊讶的看看马、孟二人:“刚才我入定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三个时辰。”孟英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效果还好吧?”
“简直不可思议。”孟蓿站起身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孟英:“现在,我武窍的开发程度,已经达到它的极限。根基也很牢靠,我觉得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后遗症了。”
“那是自然。”马梅在旁边插话:“这种天才地宝,多少年也不见得能遇上一次。这回让你赶上,就是你的福运到了。”
她八卦的凑到孟蓿跟前问道:“我看你最后好像推测了一番天机。有什么要提醒我的,给姐姐说说。”
孟蓿看了她一眼:“最后阶段可能是因为武窍的深度开发,真的自动演示了一段天机。不过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如果贸然讲出,我们都会遭到天谴的。”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马梅无语的摇摇头:“好吧,我不问了,天谴都搬出来了。”
看着她悲哀的脸孔,孟蓿不忍的说道:“虽然不能说细节,但是整体情况倒是可以说说的。姐姐一生富贵无比,高歌猛进,是绝佳的上等命格。此生顺风顺水,地位尊崇,那是一定的了。”
马梅闻言一喜:“真的?那孟英命格如何,是不是要不我差上一点点?”
孟蓿看看孟英:“大姐命格清奇,也是一等一的好命。”
“那你自己命格如何?”马梅依然喋喋不休的问着。
孟蓿眼神微一慌乱:“自己的命格,往往看不清楚的。想来,要比二位姐姐差不少了。”
“这样啊。”马梅还不死心:“那方见的命格怎么样?你刚才推算过没有?”
“啊……”孟蓿有些慌张了:“他的命格嘛,笼罩在一层云雾之中,倒是难以看得真切。想来他有姐姐们这样的贵人同行,命格必定会更上层楼了。”
“也是。”马梅面带喜色:“跟着咱们混,他想不发达都难啊!”
孟蓿噗哧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看看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三人打开闭关的静室门,一起走了出来。
刚开门,就看到方见和段家五爷、七爷蹲在墙根之下,在那里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就听七爷说道:“方见。你说闲着没事,你老拉着我们老哥俩儿在这里蹲着干啥?不如找个地方喝喝小酒,就是到外面转转也好啊。”
“七爷!”方见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觉得今天太阳不错吗?一起晒晒太阳、抽抽小烟,多么惬意!”
七爷抬头看看天:“可是天已经黑了,没有太阳啦!”
“这我可就要说你了。”方见面容严肃的说道:“你看我这样的小年轻,都能在墙根底下蹲一下午,这耐性……你这么大岁数,难道比我这样的还毛躁吗?”
五爷在旁边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这是有所为而来。我们是陪绑的,那心情能一样吗?”
方见无语。半天才指指天空:“今天月亮不错。晒晒月亮也很好……”
正纠缠间,静室门打开,三个美女相携走了出来。
方见大喜,一步窜了过来:“哎吆!看上去精神不错啊,肯定是功德圆满了。对不对?”
孟蓿看了他一眼,突然间红霞满面。好在天色已晚,没有人注意到。她吱吱呜呜的说道:“啊。还好……谢谢姐夫的馈赠。”
说完,急忙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马梅扯扯方见的衣角:“你这又是要闹哪样?蹲在墙角底下。”
“没事。”方见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不是五爷、七爷闲着没事。让我过来陪他们聊天,再欣赏一下今晚的月光。老人家的面子,我就过来了……”
“嘁!”二老无语的在心中朝着方见竖竖中指。
“你就别装了。”马梅对方见了如指掌:“姐夫看见小姨子,越看越欢喜……”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方见擦擦冷汗,随着大队奔饭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