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家四爷魏东亭的手绢。”魏风毫不迟疑的说道:“魏家兄弟们,每人从小都有专用的手绢。为了便于区分,他们的手绢上都有不同的印记。”
他指着手绢上的图案说道:“每人的手绢左边都是一个亭子,对应着他们名字中的‘亭’字。手绢的右边,大爷魏竹亭的图案是一片翠竹。三爷魏雨亭的图案是一片云彩,取由云生雨之意。”
“四爷的手绢,图案是一轮红日。”魏风继续说道:“取日出东方之意。”
“明白了。”方见又问道:“他们的手绢,别人是否可以拿到?”
“这个不会。”魏风解释道:“这手绢是故去的魏老夫人亲手绣制,三位爷平日视作珍宝,都是他们自己随身携带的。即使清洗晾晒都是他们自己动手,其他人无人敢动。”
“我知道了。”方见点点头,让衙役将魏风带了下去。
忙到晚间。几路人马一碰头,感觉今天硕果累累。突破了徐世昌和薛策这两个重要的人物,矿物走私案已经变得清晰起来,整个案子的所有操作环节几乎都展现在众人眼前。
而且,又从徐霖身上得到了重要的物证。徐凤案的所有箭头,都指向了魏家四爷魏东亭。
“你不是说像是女人干的吗?”马梅笑道:“事实证明,男人的直觉一向不准确。”
“也不一定。”方见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某个女人不是实施者,但是也不能肯定她就不是参与者。明天把魏东亭提过来问话,看看他怎么说。”
魏东亭一进刑司后堂,便感觉不对。方见坐在正位,冷冷的看着他。马梅坐在旁边,拿着一支笔,准备在庭审报告上记录。孟英和胡德海分别站在桌案两边,一言不发的凝视着他。压抑的气氛,让魏东亭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魏东亭。”方见叫着他的名字,也不让他落座:“把你为何杀害徐凤、以及整个作案过程说出来吧。”
此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将魏东亭打蒙。他结结巴巴的辩道:“大人这是从何说起?我实在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就告诉你!”方见喝道:“你大哥迎娶五夫人之日,某人告诉你徐凤处有重要的证据,如果不拿到手,魏家必遭灭顶之灾。你闻言心中焦急,趁着夜间无人注意的机会,悄然来到徐凤的闺房之中,逼迫她交出证据。徐凤不从,你便残忍的将她杀害。并且制造了徐凤悬梁自尽的假象。我说的有错吗?”
“没有!此事完全是大人凭空臆断,魏东亭不服。”魏东亭气急败坏的嘶吼道。
“既然敢问你,就是我已经掌握了重要证据。”方见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说道:“现在徐凤收藏的账簿已经在我的手中,你要不要观赏一番?”
魏东亭脸色煞白,一言不发。
“你把该承认的罪责承认,就能减轻别人的罪行。”方见耐心的引导着:“你不想看到因为你抵赖顽抗,最终导致你魏家满门都要承担这个罪责,最后落得不测的下场吧?”
魏东亭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显然心思已经松动。
“我再提醒你一点。”方见趁热打铁:“你将徐凤害死之后,有没有发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
他取出那条手绢抖了抖:“老夫人当日在绣制这条手绢的时候,没有想到它会目睹了一场卑鄙的谋杀吧?”
“别说了!”魏东亭全身颤抖,溺临崩溃的边缘。
“还有,你背后的那个女人……”方见继续试探。
“闭嘴!”魏东亭一声大喝,狮子般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方见:“你真是卑鄙之极!”
方见抿了一下嘴唇:“随你怎么说。现在,可以把你的罪行在堂上讲清楚了吧?”
魏东亭站在那里,像是被抽了筋的野狗一般,瘫软在堂前。
“徐凤确实是我杀的。”魏东亭喃喃说道:“也是因为账簿的事。她不肯给我,厮打间我不慎将她杀死。当时我心慌意乱,便制造了她悬梁自尽的假象。到处翻找后没有找到账簿,我就逃离了她的小楼。此事跟别人无关,你就不要胡乱攀扯了。”
“画押吧。”方见让他在马梅记录的口供上画押,然后将他押入大牢。
“总算真相大白了!”马梅伸伸腰:“你怎么不趁热打铁继续审讯他,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的内幕?”
“一则,他愿意招供的,也就是这些内容了。”方见摇头笑道:“二则,要掌握好审讯的节奏。这种思维处在崩溃边缘的人,如果连续审讯,往往造成不好的后果。不如确定一事,审结一事。后面的事情,慢慢再来吧。”
“也好,反正他主要的罪状已经供出来了。”马梅点头道:“其他与徐府勾结走私倒卖矿石一事,他只能算个帮衬。主要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魏竹亭。”
“这事要是翻出来,魏家一个都跑不了。”孟英说道:“魏坤涉嫌勾结权贵,指使任行之谋害命官;魏竹亭涉嫌倒卖走私矿石;魏雨亭管理的窑场参与走私并私下制造兵器,魏东亭涉嫌谋杀。怎么这一家子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关键还是一个字:利。”胡德海长叹道:“而他们得到的利并不是让自己过得更舒服,而是帮助某些人去图谋更加不可测的事情。这才是他们惹祸的根由,也是另他们万劫不覆的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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