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用讹诈呢?”方见笑道:“莫非我就不能是老黑的朋友?”
“老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伙计笑着摇摇头:“我认识老黑有些年了,他就是那样一副死相。说真心话,老黑那人不错。就是运气太背,这辈子估计是没有指望了。可怜他的美丽大方又有才的闺女,跟着他一起受窝囊气。”
“你知道的还挺多。”方见笑了:“这老黑是什么来历,你跟我说说。我再在你这里买两坛酒。”
“好嘞您哪!”伙计麻利的把两坛酒往柜台上一搬,口中说道:“老黑这人,是从军队上下来的。原来好像还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后来功夫废了,被赶出了军队,便带着女儿辗转来到了宣州居住。”
他瞧瞧左右无人,悄声在方见近前说道:“据说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前些年一直有人在压制着他。近年来看他已经废得不成样子了,这才放松了一些。”
“还有这种事?”方见做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哎呀。这么对付一个废人,真是够狠心的。”
“好了客官。莫论国事,小心惹祸。”伙计贴心的小声跟他嘱咐道,然后大声吆喝:“两坛好酒,费银一两二钱。”
方见扔出一小块银锭:“不用找了。”然后朝着眉开眼笑的伙计眨眨眼,拎着酒坛离开了酒楼。
又七拐八拐的来到先前喝酒的小铺子,在那里买了一包杂七杂八的卤味。方见这才循着旧路,来到了黑汉的家门前。
刚到院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砰砰的响声。细细一听,是有人在院子里练拳。方见耳力极强,听了一会儿,不禁心中讶然。这黑汉虽然失了功力,但是仅仅靠身体本身的力量,居然把一套拳脚使得虎虎生风。单从身体力量,已经超出普通人的十倍不止。
过了一会儿。便听那黑汉停住了拳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沧桑的语调中,暗含着无尽的悲哀和落寞。
方见暗自嗟叹,走上前去敲了敲院门。
“谁呀?”院子里一声大吼。
“方见。”方见高声应答一句。便听黑汉微微一愣,大步来到门口,将大门打开。
几日不见的可亲青年。腋下夹着两坛美酒,手中拎着大包卤味,正笑眯眯的站在他的面前。
“方小兄弟!”黑汉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几天都没来,还以为你把刘叔给忘了!”
他伸手接过方见手中的东西,将他让进院子里。
方见四下看看:“咱别进屋了。天气这么好,我们就在这石桌旁喝两杯怎么样?”
“好啊!”黑汉豪爽的大笑:“屋子里坐着多憋屈。你想在院子里坐,正合我意!”
两人也不多说,来到石桌旁把吃食摆开。黑汉进屋取出两只酒碗和两副筷子,就和方见坐在院子对饮起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痛快饮酒、大口吃肉,到月上柳梢的时候,已经将两坛二十斤装的美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醺醺然。越看对方越欢喜,颇有知己相见恨晚之意。黑汉悠悠问道:“小方,我看你精气内敛、气质沉稳,也是身负高超武力的俊杰。想来,也是家传渊源了?”
“唉。”方见叹了口气:“此事不提也罢。我家祖传,却是以医道著称。我自己的这点功夫,却是七拼八凑、胡乱修习而来。人家的家传,都是什么超卓的武窍、高深的功法。我的家传,却是一本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破烂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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