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街之上,激斗正酣。..双方都打出了火气,眼看就要有流血惨剧上演。远远的,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伴随着高声的喊喝:“统统闪开,让出道路!居民各自归家,不准在大街上停留!”
这是清州巡逻队伍接到商街有人械斗的消息,赶过来控制局面。马梅看势头不对,在人群之中发出一声嘹亮的唿哨。
这是军中收队的暗号。方见的队员经过短暂的军中生活,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套信息手段。听到有人发布撤退命令,内心深处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服从意识,让他们及时做出了应对。所有队员同时虚晃一招,向自己的对手放下了各种狠话,然后如同退潮的波浪一般,渗入了周围的小巷和民居。不过片刻工夫,便逃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懵懂的涛瀛国众人,握着兵器茫然四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青青躲在一个商铺里,看事情的结局究竟如何。便见一支马队飞奔而来,将众人械斗的场地统统包围起来。还好自己的队员跑得快,一个人也没有被堵住。她在远处的人丛中看到马梅朝着自己做个鬼脸,然后消失不见。这才知道是马梅在中间捣鬼,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一个队长模样的将领飞身下马,来到涛瀛国众人面前,开始询问他们当街闹事的原委。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闹起来的。将领焦躁起来,就要将所有械斗人员统统带回巡察司查问。
一个身穿涛瀛国特色服装的中年从涛瀛会馆中急急走了出来,来到将领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将领微一犹豫,便跟着那中年进了涛瀛会馆。又过了许久,那将领面带不豫的走了出来,大声呵斥了围拢在一起的涛瀛众人几句,然后带着大队上马离去。
肖青青知道必定是涛瀛会馆中的参赛使节出面,从两国邦交的高度将事情压了下来。看再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利用,她只好悻悻的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一个细作在此处继续监视。涛瀛众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场,也没了游兴,意兴阑珊的返回涛瀛会馆中去了。
到了下午,蒋明和庞宏返回别院,带回了一张大红的请柬。这是清州总督亲手写就的邀请函,请方见今晚到总督府赴宴。方见正在挠头,容蓉已经完成省亲任务返回了别院,正来向他汇报结果。听说方见晚上有宴会,她幸灾乐祸的说道:“正好。容家几个没羞的家伙准备晚上过来拜访你,看来他们是要扑空了。”
“哦?”方见向容蓉询问一番中午的交锋经过,不由笑了起来:“真是粗陋的很啊。看来这帮人搞阴谋诡计还是不行的,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
他扬扬手中的请柬:“晚上要不要陪我去总督府赴宴啊?”
“你说去就去喽!”容蓉是精明如狐的人物,都不用解释就知道方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言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状态很好!”方见啪的打了个响指:“针对你们父女的,不仅仅是景家。刚才马梅过来说,一个在你们容府门前监视的细作,被她一路跟踪,最后跑到涛瀛会馆去了。孟英跟踪另一个人,倒是看见他跑到了景家。这么看来,求亲事件的背后,有颇不简单的背景。”
“涛瀛国?”容蓉皱起了眉头:“莫非他们是想跟我们容家抢地盘,扩大自己在大陆贸易中的份额?”
“你们家的某些人,应该是得到了涛瀛国的承诺。”方见把自己的分析和盘托出:“如果跟涛瀛国合作,就可以得到某些好处。代价就是破坏容家的经营结构,把你这个智囊踢出局外。”
“该死!”容蓉满面怒容:“这些吃里爬外的蠢货!涛瀛国人阴险狡诈,哪里会给他们真正的好处!等到把他们利用完,容家被这些蠢货把持,最后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而我又成了被牺牲的棋子,被景司文娶回家中,遂了他的心愿。”
“我判断呢。这居中联络、设计毒计的人,很可能就是景家。”方见随口说道:“景司文虽然够坏,但是没有这个能力步出如此精妙的局来。景昆嘛……”
他皱着眉头向容蓉说道:“你想办法,把景家的所有能够挖掘出的资料,统统给我弄一份出来。”
“你是怀疑……”容蓉惊奇的张大了嘴巴。
“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方见神情变得冷峻起来:“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作为枫云国重要港口贸易城市的主官,为什么会甘愿与别国的人合作,毁坏自己国家商业集团的利益?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把你弄过去当儿媳妇,这个理由不充分。”
“不是不充分,简直是不可理喻。”容蓉急忙撇清:“老大,这可是军国大事。看来你必须要接手了,一定要把它搞个水落石出。”
“那是自然。”方见笑道:“今天还有一个乐子呢。简辉、梅琳他们跟涛瀛国的人在会馆门口打了一架,闹出了不小的响动。”
“还有这种好事?”容蓉喜上眉梢:“你快给我说说……”
夜幕降临。方见穿上三品礼部官服,带着同样打扮奢华的容蓉登上了她銮驾般的马车。在蒋明、庞宏跟随之下,在马梅等人酸溜溜的目光之中,去赴清州总督的欢迎宴会。
刚过饭点,容家几个老一辈人物在容昌的率领下登门拜访,点名要见礼部专使方见。马梅出来接见了诸人,不冷不淡的告知他们,方大人带着容蓉去赴清州总督的宴会,有事明天请早。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没了主张。如果就此回去,那汹汹而来的气焰必定落到了谷底。大家是否还有再来的勇气,还要另说。思忖良久,还是容昌干笑道:“既然方大人外出公干,我等来也来了,不妨在此处等上一番。待方大人回来了,我们稍微说上两句就走,保证不耽误方大人休息。”
“那几位就随意吧。”马梅也不撵人,摇摇摆摆的离开小厅,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在这是容蓉的别院,诸人还占着半个主人的身份。在外侍候的仆役看在他们的身份上,还不时为他们添些茶水。
一直等到了昏昏欲睡之时,才听到外面一阵杂吵之声。诸人走到门口一看,只见一辆马车从外面进来。车门开处,先是容蓉下了车,然后把一个醉醺醺的青年男子扶了下来。那男子一面嬉笑着,一面搂住容蓉的肩膀,二人脑袋挨着脑袋朝着后院去了。
众人交换眼色,均感大事不妙。看这架势,容蓉和专使大人的关系不简单,弄不好已经郎情妾意,做到了一起。如此一来,景家的事还如何出口?即使己方据理力争,如果方见不配合,自己难道还能将他怎么样不成?
又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动静。容昌心中着急,便命一个仆役到后面报信。仆役去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响。方见脸色酡红,在马梅的随侍之下出现在堂口。
容家诸人急忙上去施礼相见。方见也不怠慢,笑嘻嘻的和他们一一见礼,言语中间十分谦虚,丝毫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
诸人心中稍定,来到厅中分宾主落座。又闲扯几句,容昌看天色不早,便直接进入正题:“方大人,有一件关于我家容蓉的事情,还想烦请方大人拿个主意。”
“容蓉?”方见一愣:“她在我的队伍中表现很好啊,是我所倚重的主力队员。如果这次我国的队伍能在大陆精英赛中获胜,你们容家必定会因为容蓉的缘故水涨船高。不说在清州,就是在枫云国,说话也会有一定的份量。”
“啊。”容昌一阵脸热,终于还是老着脸皮说道:“是这样。庆州府尹景昆派人到容府提亲,想要为自己的儿子和容蓉定下亲事。我们觉得这是个双赢的好事情,所以恳请专使大人点头,同意容蓉和景司文的婚事。”
“嗯?”方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们是容家的人?我这就奇怪了。容蓉眼看就能飞上高枝变凤凰,你们却急着把她推出家门之外。本来是容家的荣耀,你们却要拱手让给景家。这里面的缘故,我实在是想不清楚。”
“还清大人赏脸。”容昌面皮也不要了,直愣愣的朝着方见说道。
方见的脸有些变了:“虽说你们不顾家族利益,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与我无关,此事也不容我置咀。但是你们好歹是枫云国的百姓吧?在此国家利益攸关的时刻,枫云代表队即将出战为国喋血的紧要关头,你们居然在这里夹缠不清、拖队员的后腿,到底是什么居心?”
容和还没有意识到方见已经发怒,开口说道:“在我们看来,容蓉的婚事才是我容家的头等大事。等她的婚事敲定,再去为国效力不迟啊!”
方见看白痴一样瞥他一眼,口中慢悠悠的说道:“此事也不是完全没得商量。”
“哦?”荣昌大喜说道:“不知方大人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容家能够做到的,一定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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