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方见,已经出现在欧伯颜的家中。他是欧伯颜欣赏的青年俊彦,因为他职务归属问题欧伯颜还跟洪仲打过擂台。此刻看方见找上门来,心中自然高兴。
两人聊些从宣州挑选队员到出使东海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说了一俩个时辰。方见的动向,作为情报大佬和刑部一把手,欧伯颜自然知之甚详。不过此刻听方见亲口讲起来,又别有一番滋味。
欧伯颜也是知道方见真实身份的几人之一。问到方见很云破天见面的情形,也自唏嘘不已。他勉励方见几句,让他好好做事。有任何用到刑部的地方,自己会全力支持他。
方见想起佟洛跟自己的谈话,便顺势向欧伯颜提出建立专门针对南越、阴勒和涛瀛三国情报组织的设想。听方见说完自己与佟洛的分析,欧伯颜默默点头:“这件事情要马上做起来。马乘风跟我说要把朱刚、赵威那些人从天极营抽出来到刑部做事,就以这些人为班底组建一个情报队伍吧。”
“是不错的人选。”方见想了想:“让他们做**的情报支援是可以的,可是似乎这些人里面没有综合情报分析的长才。我看中一个人,如果能把她抽到我们的队伍里,应该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哦?”欧伯颜一怔:“你说的是谁?”
“兵部情报司主事肖青青。”方见说道:“她跟着我的使团出使东海,情报工作做的有声有色,表现出了极好的天赋。如果把他调过来,想必能够做出更好的成绩。”
“肖青青啊。”欧伯颜古怪的笑了一下:“她的水准确实不错。不过你想用她,还是事先去征得她的同意。如果她愿意来,我自然是热烈欢迎。”
“欧老话中有话啊。”方见觉到一丝不妥:“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欧伯颜摇头一笑:“你自去问她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好吧,这件事我再跟她谈谈。”方见不敢逼问欧伯颜,只得说道:“我个人感觉,今后枫云的主要敌人就是这三个国家,或许这个情报机构未来会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所以之后资源方面,还请欧老对它多多倾斜。”
“没有问题。”欧伯颜一笑:“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需要其他部门配合的,可以给你们最高的权限。”
“马梅、孟英她们,后续我可能要用的多一些。”方见又请求道。
“用去。”欧伯颜一笑:“反正你是监查中书省、向资政院负责的,对各部事务都有调查权。到时候刑部有什么需要你出力的事你也不要推诿,该帮忙就帮忙。”
“那是自然。”方见笑道:“欧老知道的,我最喜欢刑侦这一块,有什么疑难案子就想弄个究竟。”
“各部的事情都要涉猎,尽快进入状态。”欧伯颜提点道:“对于核心人物来说,时间是永远不够用的。你不要再游戏红尘了,要慢慢的调养出国之重臣的样子来。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之前你嬉笑怒骂,也是自保之道。如今境遇不同了,风格也要慢慢变化。”
“谢欧老提点。”方见有些忏愧:“其实我性子里,天生就带着一丝跳脱和不羁,倒也不完全是装。总之我今后注意点,不会再做太荒唐的事了。”
“我也不过一说。”欧伯颜看看方见:“该如何自处,你自己把握。人生苦短,其实没有必要对自己过于严苛。可是你的身份又自不同,将来是要做大事的,心里把得稳一些是最好。至于个人风格嘛,也不用求全责备。像佟阁老做事就有些不羁,还不是做了礼部尚书、六部之首?只要心中有正气,行为乖张一些也无妨。我不过多说一句罢了,任何事情只要在掌控之中,就不算过度。”
“我明白了。”方见知道欧伯颜的意思,其实就是一种‘唯心’的理论。只要心中有正气、做事有底线,具体做事的方式方法如何,都可以放到次要的位置上。
二人又谈论了一番针对南越、涛瀛、阴勒三国的情报资源整合,心中大致有了个情报结构的轮廓。一直谈到半夜,方见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出来,返回自己的府中。
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只留了一扇侧门供人进出。街上偶尔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快步而过,警惕的扫视着异常的情况。方见从侧门进入府中,悄没声息的返回自己居住的院落。府中值夜的家丁早已看到了他,看是方见进来,便没有吭声让他自己进去了。
厅里还点着灯火。马梅像小鸡啄米一般靠在桌边托着下巴打盹,方见进来她都没有发现。直到方见坐到她的对面,这才从迷糊状态惊醒。
“怎么这么晚?”马梅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跟欧老爷子聊得还挺欢?”
“那是。”方见顺势把建立针对三个敌对国情报机构的事情跟她说了说:“我考虑把肖青青挖过来主持这个机构,到时候你不要再这个那个的。”
“别老是让我当坏人啊。”马梅叫起屈来:“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再说跟肖青青处了这一段时间,其实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不像之前传说的那么糟糕。”
“你这话头不对啊。”方见奇怪的看着她:“肖青青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会掉过头来为她说话?”
“我一向就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啊。”马梅狡辩道:“看来你一直都误会我了。”
“既然如此,这事我就要去操作了。”方见提醒道:“到时候不要再八卦不停的,把人气跑了。”
“哼。”马梅哼了一声:“你这一召唤,她不定得多高兴呢。肯定跟个小鸟似的扑棱扑棱就飞到你怀里了,还会管我有什么意见。”
“你就给我装。”方见拍了她脑袋一下:“上次的事你还没有跟我交代清楚呢。我听说石头把我砸晕之后,你突然跟中了邪一般变成了一个绝世高手,一个人就单挑了阴勒国的两个天级高手,有没有这回事?”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马梅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你被砸得生死不知,我的魂儿就跟也被人砸碎了一般。结果一股潜藏的血脉力量接替了我身体的控制权,然后我体内就突然迸发出一股血脉的力量,激发了飞凰剑中的能量,功力突然飞升到天级之上。后来战事结束,我身体承受不了这股力量的反噬,虚弱了好几天呢。”
“看来这也是天意,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继承了飞凰剑的力量。”方见叹息一声:“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发挥着作用,把我们这些人聚集起来,一切事件都不是偶然。”
“不要想太多了。”马梅安慰道:“人力有穷尽,而天道无涯。我们尽力做自己该做的事,谜底总有揭开的那一天。”
第二天上午,方见便溜溜达达的找到了兵部,去寻肖青青聊聊。一路打听,找到了兵部后院一个不起眼小院子里。这里虽然看上去极普通、极偏僻,却深藏在兵部衙门的深处,颇有一丝藏在深闺人未识的感觉。所有被他问道的人都警惕的看着他,判断他的身份和来历。好在方见现在名头甚大,一报名字,便通行无阻的来到了这个看上去颇有些神秘的禁地。
肖青青并没有做事,正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盯着半开的窗子发呆。方见的脸突兀的出现在窗子的空白处,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待揉揉眼睛发现方见确实站在窗外,肖青青不由笑骂一声:“你扮鬼吓人啊,这么突然的冒出来。”
“是你心里有鬼吧?”方见不怀好意的看着肖青青绯红的脸颊:“莫非是在思念情郎,谁知情郎突然出现在眼前?”
肖青青一时语塞,居然没有答上话来。方见这才意识到问话不妥,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续上话头。
两人隔窗呆立半晌,肖青青突然噗哧一笑:“站在窗户外面很好玩吗,还不赶快进来?”
方见这才进屋,来到桌子旁边坐下。肖青青的办公房间实在不小,里面摆放了一排排的高大木柜,一直延伸到屋顶。进屋才能感觉到,可以活动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在每个柜子里,都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一个个装着资料的纸盒,很多上面都红笔写着‘绝密’两个大字。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这里来?不怕你的女朋友吃醋吗。”肖青青一面给他斟茶,一面揶揄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味。
“男子汉大丈夫,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还需要谁批准吗?”方见大义凌然的说道。
“别吹了,我还不知道你。”肖青青在他旁边坐下:“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突然想到一点问题想跟你沟通一下。”方见并没有单刀直入,而是跟肖青青商量起来:“你说如果按照我们的推断那三个对头联起手来,后续会怎么针对我枫云出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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