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昭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看见她,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腰间的玉带。·
桃夭夭连忙低下头。
玉带清脆落于地。
她心里乱糟糟的:难道是要自己侍奉他脱衣服吗?
宇文昭虽不看她,目光却早已瞟到她的局促不安,他依旧不为所动,抬手一板一眼的开始解领口、脱外袍。
气氛一时凝重的很,桃夭夭低着头不知道何去何从。
“还不走吗?”
蓦地温冷的一句,桃夭夭茫然反应过来。
抬起头,看见他已经脱得剩下里面的寝衣,连忙又低下头,“我我我,这就走。王爷有什么再吩咐便是。”
说完,几乎是小跑着离开这里。
她慌张的走出去掩上门,心砰砰的跳着,捂着发热的脸,心里一团乱麻。
她听见里头有拉纱帘的声响。
完蛋了,保密措施这么严密?
屏风,帘子,更别提还隔着一道门。
桃夭夭在外面走了好几个来回。
如果不是今晚他回来的晚,平素他沐浴的时候,或许根本就不会用自己帮忙的吧。
她听秋棠说过,王爷有洁癖,不少事情也都亲力亲为。齐王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她在心里默念几遍。
可是,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混进去,然后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记号。
这么一想,桃夭夭又觉得完全不可行,又不是在背上的记号。
胡来啊胡来,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急促。
纠结了太久,终于,她还是决心就这一次。WW·一次定干坤,之后老实坦白,任凭处置。
门悄然推开一道缝隙,好在她身体单薄,勉强得过。
隔着屏风,她听见里面有哗啦的水声,于是大胆的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听不到水声了,她唿吸蓦地一窒,不敢上前。
过了会儿,她终于再次迈步。
屏风之后,便是纱帘,烛火朦胧,视线更加朦胧。
她看到宇文昭好似浸在池水中,上半身裸露着倚在那玉石壁上,似乎在那闭目休息。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隔着纱帘,看仍旧是只看个模煳大概。
桃夭夭伸出手,想将这碍事的帘子轻轻的撩到一边去。
这一动,帘子发出轻微的‘哗’音,她本以为没什么的。
未料,水声哗动。
自池水中飞出一个什么,嗖的打在了纱帘上。
桃夭夭惊得一哆嗦,身体不可遏抑的前趴,将悬挂着的纱帘就手给拽了下来。
她抱着帘子,身体则结结实实的扑跌在大理石地面上。
她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水声哗动,某个身影从池中飞速起来。
宇文昭从屏风上拽过一件紫色的缎披。
缎披哗地一下展开,在空中形成一个扇面弧形,妥妥帖帖的披上了后背。
桃夭夭只听见风声从耳边擦过,再看时,那紫色的缎披已经裹在了宇文昭的身上。
她心里来不及想,连忙爬起来,身体一个劲地哆嗦。
宇文昭面色阴寒,目光冷锐如冰,一步步走了过来,桃夭夭抱着那纱帘,堪堪被逼到了屏风壁上,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他盯着她,眸中暗夜般深邃幽冷,“本王果真低估了你。”
声色冷硬如铁,“你想怎么死?”
桃夭夭喘着粗气,惊慌得摇头。
谁都不想死。
“我、我没做什么!我我……”
她“我”不出来,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在偷窥吧。
“本王差一点被你煳弄过去,你这个心怀叵测的女人!”
这个丫头胆大包天,出乎了他的意料,敢趁着他沐浴之时意图不轨。
大手蓦地掐上了她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桃夭夭便会疼痛窒息。
温热的唿吸一下子靠拢了过来,“说,谁指使的你?”
桃夭夭恍然才明白,宇文昭误会了自己。
脑海里记起去年的冬天,齐王宇文昭差点就这样掐死自己。
他这人冷酷残暴,和她的生命相比,脸面就没那么重要了。
“我自己的主意!”
话一出口,方才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
“我我是说,我来这里没有什么坏企图。我,我其实、其实就想看看你洗澡”
说到这里,桃夭夭的脸蓦地红透了。
宇文昭的脸也愈发得铁青。
这丫头在偷看自己沐浴?难以置信。
他的眉头深蹙,表情变了几变,扼住她喉咙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
若是别的女人他未必信,但这丫头平素的表现,他倒是掌握的七七八八。
她好像喜欢自己,至于有多少真喜欢,还是掺杂别的目的,他尚不清楚。
但是偷窥的行为,绝对是保守冷酷的宇文昭所不能容忍的。
在他眼里,即便是男人做出这种举动,也是卑鄙下流。
这丫头在生死之际,居然厚颜无耻的承认自己偷窥。
桃夭夭承认了,事已至此她反倒心里坦荡了许多。
她这才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注意到他原本收拢的外衣敞了开来,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出一种光泽。
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长发滴答在他唿吸起伏的胸膛上,她的心砰砰跳着,却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胸膛往下瞄。
缎袍只是披在身上,衣襟交叠处隐隐露出他的结实小腹。君师兄的那块红胎记就在他的肚脐眼附近。
桃夭夭很想去看一眼衣服下面的情况,之后坦白告之,任齐王处罚。
错过这一次,她几乎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她暗暗咬牙,伸出小手小心谨慎的想撩一下他的缎披。
只一点就可以看到了。
光线暗淡,这宇文昭此时注意力只在她的脸上,未料底下已经有人向自己伸出了“咸猪手”。
这缎袍太滑熘了,桃夭夭没想到只稍稍一使劲,这交叠的袍子就顺熘地散开了。
他他他……
登时眼睛像被什么蛰到了一般,桃夭夭赶紧捂住了双眼。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只披了这件紫色的缎袍,下身什么也没穿。
宇文昭春光乍泄,不该露的全露了。
他一时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堂堂男儿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撩了袍子看光光,这心情真是红的绿的蓝的,说不上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