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秋姑姑,我觉得秋棠人就很不错,不想换人。WW·”
“叶姑娘误会了,王爷是说添两个丫头,并未要换走秋棠。”
桃夭夭回去的时候,秋棠已经在收拾铺盖卷了。
“怎么?你要走?槿秋姑姑说只是添人,没说要撵你啊!”
秋棠翻了下白眼,假装难过,“还用得着撵么?奴婢现在对姑娘来说没什么用处了,姑娘现在有王爷喜欢了……”
桃夭夭还真有点当了真,“秋棠你你、你别担心,我不是答应过你,苟富贵勿相忘的吗?”
“姑娘虽如此说,可今个您都不肯和奴婢说实话了。”秋棠继续伤心欲绝。
“秋棠,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
秋棠不抹眼泪了,忽然凑过来,低声问,“奴婢人家真的是关心您才问的,您和王爷到了哪一步了?”
桃夭夭噌时红了脸,有些反应过来的啐道,“秋棠,你面皮真是厚,保佑你表哥赶紧把你娶回去吧!”
秋棠不说话,继续收拾铺盖,这下桃夭夭急了,“你你你别走啊!其实,其实……”她小声坦白,“嗯…王爷对我挺好。”
“吃了晚膳,看了歌舞,然后我们一起湖边散步,他说希望我留在王府不要走。”
秋棠心花怒放,小脸娇羞,比谁都兴奋,“那、那那王爷亲你了没?不,是你亲他没?”
桃夭夭脸红,低头嗯了一声。
没了回应,忽然听见一旁有啜泣声,桃夭夭惊愕的抬头,看见秋棠在抹眼泪。
“你怎么了?”
秋棠感动得稀里哗啦,边擦眼泪边抽噎着说:“太浪漫了,太感人了。·为什么表哥就不能这么浪漫?”
“对不起秋棠,你别难过……”
“没什么的,我是替你高兴啊。好了,我去干活了。”
见她还在收拾东西,桃夭夭问,“你不是答应我不走了吗?”
“奴婢本来就没打算走啊,奴婢是准备搬园子啊。”
“搬什么园子啊?”
“朱公公过来说,王爷已经另安排了园子让我们去住,那新园子,离王爷的琴心阁很近。”
桃夭夭心里有些烦躁,经过昨夜之事,她暂时不想与宇文昭走得太近,“这园子好好的,我不想离开。”
“不走也得走了。你听没听说,春鹃得了病,据说是不好的病。”
“什么?!”
怎么可能,不过是三五天的时间,怎么就病了?
“园子里好几个,皆是与春鹃关系要好的几个婢女。明日准备将她们迁出王府,住到外头去。这个园子暂时不住人了。”
桃夭夭觉得简直是晴天霹雳,“她怎么会得病?”
“唉,我猜她也是报应,听说做了个奇怪的梦,然后第二天就发烧说胡说,大夫来看说是难治的急病。”
桃夭夭新搬入的园子叫静园,比较清幽雅致,假山流水,翠竹繁木,唯独少了些花,不过园子里观赏的树木倒是不少。
桃夭夭在园子附近转了圈,看到一门楣的青匾额上题着金字:琴心阁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琴心阁啊。
这琴心阁算得上齐王的休闲书房,闲暇之时,王爷常在此看书喝茶听琴。
如今自己的住处竟然靠着琴心阁,至少表明自己能经常在这儿见到他。
桃夭夭暗暗高兴,这时候看见了琴心阁的一个打扫丫头便问,“王爷在吗?”
“王爷近来公务繁忙,鲜少来此听琴喝茶,大约半个月都没来了。这地方向来人少,故而树多茂密,也就奴婢并另一个丫头在此打扫看护,若是王爷哪一天要来,上头自会让人通知了收拾。”
原来如此,白白高兴了一场。
住在这静园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清净了许多,没乱人打搅。每日可以多读书练字,偶尔槿秋姑姑过来讲一下这王府世家的规矩,桃夭夭见案头那么一大摞王府规矩,不免犯了头痛病。
“姑娘!姑娘!”
秋棠掀了帘子进来时,桃夭夭刚放下写字的笔,托着脑袋蹙着眉头。
“一惊一乍的,头疼!”
“春鹃卒了。”
“这么快?!”桃夭夭吃惊,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也没想到这病这么急。她家里来人只将王府的安葬银子拿走了,听说她赌鬼爹回头就将她扔了乱葬岗。”
“那王府不管吗?”
“王府给了安葬钱,连她老子爹的抚恤钱都给了。是她老子爹不肯管。”
说到这里,秋棠忽然安静下来了,这春鹃虽然品行和性情皆不够端良,但好歹二人一同进府,她这样的下场总让她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秋棠长叹了口气,“我将来还不知道什么结局呢。”
桃夭夭说,“你瞎想什么?好好的,别乱想!”
“我其实还不如春鹃,我连爹娘都没了,哥哥嫂嫂将自己送到京城投奔姑母,结果姑母将我卖入王府,我现在每月的月钱要攒着。我不盼着什么,就是盼着到了赎买日期,表哥能娶我。除了他对我好,我也没别的亲人。”
“那我呢?算不上你的亲人吗?”
“叶姑娘如今既然得了王爷的喜欢,自然将来就是我的主子。主仆一场虽有情分,然则总有分别之时。将来只怕叶姑娘有更大的出息,会有更多的婢女,哪里会记得秋棠。”
桃夭夭有些伤感,也有些失望,此时口气便也硬了些,“我知道你是急着嫁人了,眼里除了你表哥没别人了!既如此,改天我便和王爷说说去,提前让你离开算了!”
秋棠忽然一言不发,扭头离开这儿。
桃夭夭再也练不下去字了,头痛欲裂,便自己寻了杯子倒了半杯温水喝了。
桃夭夭和衣躺在榻上,浑身发烫,却越躺越觉得冷,她一个劲地往被窝里缩,可是总觉得被子不够长,不够厚。
迷迷煳煳中,她好像做梦了。
梦见师兄来了,他握着她的手,还摸着她的脸对她说,“傻丫头,师兄在这儿。”
师兄对她说:“乖,把药吃了。”
梦里君师兄端着药碗,拿着勺子一下下的搅动。
勺子贴了唇边,感知了下冷热,方才将一勺一勺的喂她。
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抱着师兄哭了大会儿鼻子,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桃夭夭醒来的时候,正是落日余晖,眼前的人正坐着一个和宇文昭相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