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1 / 1)

“臣弟以为,是时候要对连誉的行为严格监视,且要不动声色地,让他和西陵人察觉不到,一旦他谋反勾结的罪名成立,陛下便可以证据昭告天下,甚至拔出一些隐藏在各地的贼人。·”

宇文修说这么多,其实无非三点,太子和齐王的看法他都折中一下,他实乃反对的是皇帝的做法,因为皇帝的多疑扭曲了齐王的意思,齐王并不是要处死连誉。

但同时指出另一种可能,不打草惊蛇,暗中掌握证据和线索,目的也是拿下连誉。

一旁的宇文昭大约是看透了些什么,唇角微微一勾,并不再发言。

在他看来,战争往往是猝不及防的,一旦开始,太子和梁王的这些都需要时间,不能快速有效的反应,实乃一纸废话。

但同时,他又觉得十一叔没有说出他本来的意思。

毕竟,宇文昭曾与宇文修在太白郡的剿匪中合作过,他了解皇叔,但思及如今自个的情形,便也不再多说。

皇帝又问了宇文暄,宇文暄战战兢兢、支支吾吾,“回父、父皇,暄儿觉得太子哥哥和三哥都说的挺好,十一叔的听着也挺不错的。儿臣愚、愚笨……”

话一出,宇文拓怒了,“没有长进的东西!”

“来人!将六皇子关进凌书阁,三日后,朕要检验你的成效!”

宇文暄被赶了出去,一旁的宇文昭却咳嗽了起来,有些身心俱疲,皇帝看在眼里,便问,“阿昭,你身体怎样?如今能坚持多久?”

“回父皇,不过是近来出门多些,感染了春寒。·如今轮椅上坚持一个多时辰并不要紧。”

太医建议,齐王轮椅上只能坐一个多时辰,然后需要躺下休息。

宇文拓面色黯然,叹了口气,“阿昭,你们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朕非常期待你能好起来。”

于此那太子的脸色很难看,在他听来,父皇的原话是指宇文昭一人是左膀右臂,不过念及他的感受才用了“你们”二字。

不过,太子也不甚担心,因为这宇文昭即便能坐的更久一些,却到底是个轮椅上的残废,对他已经没什么威胁了,就算是时不时出来在政见上给自己添些堵也不要紧,一个没实权的残废早晚是要失宠,踩死一个废人容易多了。

这时候宇文昭再次剧烈咳嗽起来,皇帝终究心疼,“老三,你退下歇着吧。”

“儿臣不孝,儿臣退下了。”

宇文昭出来须臾,他身边的人过来推他,然后一旁走出来的是他的近臣陆倾。

背人处,陆倾问,“王爷,如何?”

宇文昭叹气,“本王辜负了你的建议,没有忍住。大约,太子又要嫉恨于我。”

“王爷也无须太自责,东宫对您的敌意不会消除,若您退让过多,反倒让他产生不适。况且此等关系国家的大事,陛下必然让您谈谈看法。”

“你说的甚对,下一回,本王也只附和便好。朝政之事就让给他们去吧。”

推车的胡来道,“王爷,我们是回宫里头的太平轩歇一歇,还是直接乘软轿回府?”

太平轩乃是齐王在宫里头安歇的地方。

齐王眉头微蹙,抬眸望了望御花园的春色,眼底深处有一抹光亮。

良久之后,他方淡淡道,“先回含章阁吧。”

出了御花园,他们专寻了僻静处行走。

胡来推着推着,车轮忽然缓了下来。

园路的那一端,站着一位秀丽的姑娘。

胡来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长乐郡主桃夭夭,这条小路很狭窄,轮椅走一边不可能过去,后退更不是齐王能做的事情。

胡来紧张的目光悄然看向自家王爷,宇文昭的目光却出奇的平静而冷漠。

陆倾的神色也一顿,目光来回逡巡一番,谨慎道,“王爷,微臣还有他事先行告退了。”临了,又对胡来递了眼色。

胡来也只得退走,留下了二人。

宇文昭一个人冷静的坐在轮椅上,然后自己滚动的轮椅,继续前行。

桃夭夭就是挡在那条路的中间,不动。

越来越近,宇文昭的轮椅不可能就此要撞到夭夭的身上,于是那轮椅停止了。

于此,二人的距离相隔得很近。

轮椅上的宇文昭目光清冷,仿佛没看见桃夭夭,只一张脸冷若寒冰,“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

口气慵懒,没有一丝的温度。

桃夭夭心头一怔,遂缓缓的,郑重的弯腰行了女子大礼,“拜见齐王,愿王爷吉祥安康。”

齐王唇角勾起一角哂意,“郡主,起来吧。”

桃夭夭并不在意他刻意的冰冷,只目光不由地看向他那身一丝不苟的月白缎袍,藏在缎袍底下的双腿一动不动,看上去毫无生机。

睫毛蓦地一颤,她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敢细看,更何况上去撩开袍子的勇气?

她心中厉痛,面上却隐忍着平静。

她明白,他是那样高傲和自负的一人,此时断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于是,她竟连一句“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话”都不敢问。

目光看向他的面庞,宇文昭清俊的面庞消瘦了,双腮微陷,颧骨比平时明显,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比从前更加深沉、冷漠,眉宇蹙得比往时厉害,不蹙眉的时候,都可见其纹络。

也许是久病在榻,他的气色大不如从前,衬着这一身浅白的袍子愈发得苍白。

从前擅武有力、血气方刚的一面荡然无存,眼前的齐王,只是个冷漠的病人。

桃夭夭终于张开了嘴唇,“你……怎么不换个色彩的衣裳?”

宇文昭千想万想,断然没想过这丫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想过这丫头会落泪,会伤感,会同情心泛滥,也想过那丫头可能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还对从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宇文昭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过视线,对她的话表示了无视。

未料,这丫头又道,“这颜色虽然洁净了些,但总觉得不适合你。”

“我觉得没以前的帅气,王爷为何不穿从前的那些?”

宇文昭的眉头不由地一拧,终于,他不得不回复一下,“虽然碍了郡主的眼,但好在不过是偶有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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