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据我所知安国公膝下另外数子还未至弱冠之年,而我听朱将军的语气,想必安国公待你是亲如己出,那么朱将军说来,那应该就是如今朱家的长子了。”马易纵声谓道。朱然听了,面色微微一变,马易这一番话倒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马易所言无错,朱治对他确是亲如己出,但他毕竟是朱治的养子。可难得是朱治对他青睐有加,加上两人之间也并非全无血缘关系(朱然是朱治的外甥),故朱治无论对外还是对内也是称朱然为自家的长子。
可如此一来,朱治所承受的压力,无形之间却是巨大的。毕竟朱家乃是江东大族之一,朱家长子的一举一动,本就会引人注目,若是有什么地方做不好,肯定会引来他人指点。而他朱然并非朱治亲生,却成了朱家的长子,朱然自然害怕自己会给朱家丢脸,辜负了朱治的期盼。当然暗中嗤笑他这个假子的人也是数不胜数,朱然为人傲气,是万万不愿意被人看笑话,因此他从小都对同辈人要努力,他如今所练就的一身本领,都是凭着他努力所得来的。
而如今,朱然虽然受到了周瑜的器重,并立下了不少显赫的功绩,但他依然不敢有任何放松,就是害怕被人笑话他这个假子无能,还敢当朱家的长子!!
马易眼看朱然眼里露出几分异色,脸庞忽然绷紧起来,忽然间似乎有所同感,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与朱将军的处境却也颇为相似。我虽为马家长子,但却是庶出,虽然我大娘对我亲如己出,但每每看到我家二弟马煜,却都有一种我将会抢走本属于他的东西的感觉!我弟马煜虽幼,却从小懂事,加上我大娘教导有加,因此他很小就才识过人。我却也不瞒你,我那二弟在他七岁的时候,便已经能够熟背百家典故,九岁的时候便能把《战国策》《孙子兵法》倒背如流。要不是我这大哥这些年来在战场上颇有功绩,恐怕我二弟的名声早就名扬天下,甚至盖过我这大哥的风头。其实,我却是知道的,这暗中其实是我大娘为了不伤害我,也不愿意看到我和二弟兄弟相争,教人不得传说二弟之事。可是这对二弟实在太不公平了。因此,有时候我甚至不敢去见我二弟还有大娘!!可我又能如何?我身为马家长子,就算只是庶出,但也有我该承担的责任!!而且我就不信了,这嫡庶之分真的有那么重要,这未来谁来接领我父亲基业,我等子嗣各凭本事便是!!若是我马如龙不如其他弟弟,我甘心辅佐左右,可在一众弟弟尚未超越我之前,我一定会卯足劲地不断往上爬,让世人知道我马家的长子绝非池中之物!!”
却听马易有感而,却也不怕在朱然这个陌生人面前表达心志。或许是马易的一番真挚言,引了朱然心中的共鸣。朱然不觉地放下戒备,叹声而道:“马大公子之志,却也正是某之志也!”
“哈哈哈!!没想到我与朱将军的处境如此相似,而且还有着同样的志向!!我与朱将军可谓是一见如故,若是朱将军不嫌弃,大可称我如龙便是,你我平辈而交如何?”马易听话,灿然笑道。
朱然闻言,先是脸上一怔,旋即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勾勾地望着马易。马易倒是笑容可掬,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眼神倒是足显真挚。
“呵呵。此番马某孑然一身而来,就带了一柄佩剑,更何况马、孙两家如今尚且是同盟关系。这不过是称谓罢了,朱将军不必如此戒备吧?”马易笑谓道。朱然听话,打量了马易一下,忽然却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精神过敏,遂颔道:“承蒙马大公子看得起朱某,愿意与朱某同辈而交,那么朱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好,义封快坐。有关孙、曹两军在荆州的战事,不少地方马某想向义封打探打探。”马易听话大喜,遂一摆手,不等朱然回答,便先自己坐了下来。朱然见状,却也不好意思拒绝,加上马易此番不惜冒险地特来相助,自己若是拒绝,也未免显得他们孙军将士太过小气了,更何况鲁肃亦有交代,让他不得怠慢了马易。
朱然念头一转,遂也坐了下来。
随后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此时在马易的帐外,陆逊正是赶来,忽然却听阵阵笑声传来,仔细一听,是两个人的笑声,看来里面两人相谈甚欢。
而在帐外把守的两个兵卒却是不认识陆逊,眼看陆逊在外探望,其中一人不由厉声喝叱起来。
“来者何人,不得在帐外鬼鬼祟祟,打扰了里面的贵人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