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话里有话,曹真自然听得出来,但却是神色笃定淡然,闻言冷声道:“魏王的家事,真无意插手,更不敢去管。真只知道,真竟然身为魏臣,便应为魏王分忧解难。而且真还要奉劝子文一句,子文身为魏王的子嗣,本应以身作则,而非自恃身份,妄尊自大。眼下局势,想必子文也是十分清楚。此番与霸王军之战,事关荆襄之一统。也只有了一统荆襄之地,魏王才有足够的资本与北方那位鬼雄一决枭雄!!如今天下大业未定,子文就开始惦记着魏王到底会立谁为世子,而无心眼下的军务要事,若然被魏王得知,恐怕魏王会对你很是失望。”
曹真意味深长地说道。曹彰听了,顿是神色一怒,双眸猛地瞪圆起来,并忿然而起,怒声朝着曹真喝叱起来:“曹子丹你!!”
却看曹彰眼露着凶光,好像一头吞人猛兽似的,要把曹真生吞一般。曹真依旧神容凌厉,一副笃定冷静的模样,与曹彰对视起来。
“哼!!你别以为父王器重于你,你背后又有二哥为你撑腰,你就能目中无人!!”曹彰冷哼一声,忿声喝道。曹真面色一凝,道:“我曹子丹对魏王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更从无做过有违军纪、国法之事,何须他人为我撑腰!?子文公子你若这般胡闹,最终只会让那些原本亲近你的人都对你敬而远之。我曹子丹再说一遍,魏王的家事,我曹子丹没那个资格去管,更没那个胆量从中作梗。倒是子文公子你,若是再这样胡闹下去,无视军纪。魏王素来治军严明,只怕他第一个容不下你!!言以至此,还请子文公子自行考量,你刚刚所说的话,我只当是听不见。但若是让我察觉你胆敢无视大将军的号令,怂恿军中将领胡乱闹事,我曹子丹定会第一个出来阻止你!!”
曹真声音洪亮,说罢,不等曹彰答应,便是转身离开。曹真气得是咬牙切齿,但一时间却是被曹真刚刚的气势给镇住了,竟喊不出话,只能瞪圆着一对凶目,眼望着曹真走出帐篷之外。
夜里,曹仁从麾下心腹那里得知,今日曹真和曹彰大吵了一番后。曹彰似乎变得安稳了许多,也再无召集其麾下的心腹,乖乖地待在校场军营之内,并无任何动静。曹仁得知后,倒也好奇曹真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能让曹彰忽然变得如此听话起来,遂教人把曹真召来相问。不久后,曹真来到,除了曹彰所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外,其他的都一五一十地转告了曹仁。曹仁听话,面色连变,却也没料到平日里如此沉稳冷静的曹真,竟也有这般刚烈的一面。不过曹仁对此似乎并不赞许,轻叹一声,拍着曹真的肩膀道:“子丹啊,你这般一来,可就把子文给得罪了。日后一旦他得势了,说不准他!”曹仁欲言又止。曹真闻言,却是面色淡若地摇了摇头,道:“大将军不必多虑。魏王自从得知那鬼神以及其麾下将领都在勤练那套五禽戏后,遂教精细前往收集有关这五禽戏的招式套路。后来精细归来,并悉数将五禽戏的招式套路教予魏王。魏王锻炼后,果真察觉这五禽戏对于人体颇有奇效,每每锻炼完后,精神倍爽,浑身筋络骨骼畅通。后来据魏王与其膝下诸多公子所言,自从长期训练这五禽戏后,他不但身体愈渐强壮,并且胃口大增,不但吃得比以往都要多,而且精神愈佳,思绪也比以往要快了不少。魏王大喜,并教膝下诸多公子务必每日勤练这五禽戏。”
“嗯,有关这五禽戏,本将军倒也知道。而且魏王也亲自教人传授与本将军,并吩咐本将军务必每日勤练。最不过近日来军务繁杂,本将军一时却也荒废了。你这说起,我便是记起来了。只不过你忽然提出这五禽戏,到底是何意呢?”曹仁听话,轻一颔,然后沉了沉色望向了曹真。曹真听话,知道曹仁其实心里已有所觉,但却不点明,笑了笑,道:“魏王这些年来无论是身体和精神皆是愈加精壮,据子桓所说,如今的魏王隐隐更有当年之雄风。而以魏王如今的体魄和精神来看,再保持十年甚至更久也并非不可能之事。也就是说,如今谈论世子之事恐怕尚早。而只要魏王还能保持雄风,纵然诸位公子再是出色,只怕还轮不到他们得势。而大将军追随在魏王身边多年,他的作风想必大将军也是清楚得很。别说子文的脾性再是火爆急躁,在魏王面前,他就算是一头猛虎,他也要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