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歌微微蹙眉,魏老夫人……
这贺平不是魏越泽的人么,怎么又扯出了魏老夫人?
魏将军尚有个老母亲,因将军年幼丧父,是老妇人一手一脚地将其拉扯成人,当然老夫人并没有和魏将军夫妇同住,反而是自己一人独居罗浮观,成日诵经念佛,为魏阀子弟积阴德。
行伍之人浑身都是煞气,所以每到年关之前,她都会让众人去罗浮观受清规戒律熏染。
只是……
魏老夫人要岳柠歌去罗浮观,为何又是贺平来?
一听贺平是魏阀的人,李沧荷的脸色便是难看了一些,她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岳柠歌。
贺平走过来,皂靴出橐橐的声音,一声声地让李沧荷的心不安。
贺平倒是很有礼数,朝李沧荷抱拳,然后又朝岳柠歌看过去,皱眉:“不知岳夫人是想将魏阀未来的少夫人怎样?”
李沧荷知道魏阀的下人脾气都很大,在魏将军府上她就已经见识过什么叫狗仗人势,不过没想到来了岳府,魏阀的人等还是这般模样。
李沧荷十分生气,凭什么在将军府上是这样,在岳府上也是这样。
如此一想,李沧荷便是道:“家务事,还望贵客不要插手。”
来者是客,李沧荷也不想落人话柄。
贺平明白了李沧荷第一式,但他却不走,反而寻了张椅子坐下来,一副要看戏的样子。
李沧荷皱眉,心道:“莫非他还想亲眼看着我处罚岳柠歌?”
只是这个想法还未落实,便听的贺平道:“再怎么说,嫡小姐也是魏阀未来的少夫人,岳夫人要处罚嫡小姐是否该让末将知道前因后果,否则一会儿嫡小姐身上有伤,老夫人问起来,末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老夫人的话。”
贺平的一声“末将”已经将自己行伍出身的身份亮了出来,他并未说自己到底是哪个将军座下,这也够得李沧荷猜了。
魏阀一门忠烈,以魏将军为,魏将军有三兄弟,皆是军中良材,虽各有驻地,但兄友弟恭那是大家都知道的。加上魏将军这一脉,膝下二子,一个虽断了腿,但也好歹称得上一声将军,另外一位虽在圣域学习,一声少将军也是免不了的。
末将二字,实在难以捉摸。
“岳夫人?”贺平见李沧荷迟迟不应,便是不耐烦地说道,“难道岳夫人是说不出个名堂来?”
李沧荷蹙眉:“柠歌目无尊长,欺辱长姐,这算不算缘由?”
本以为贺平会包庇岳柠歌,只是李沧荷才刚刚说出口,贺平倒是耿直地应了一声:“算。”
李沧荷松了口气,笑道:“还是将军府上的人懂事。”
李沧荷又一次举起藤条来,这一次她一定要狠狠地抽打在岳柠歌的身上,只是那藤条尚未落下,贺平又道:“且慢!”
“又怎么了?”李沧荷不耐烦地说道,“难道方才的理由还不够充分?”
贺平道:“足够充分了,可末将这看过去,长小姐好似没有受到什么欺辱呀,莫非……”
“我没有诬陷她!”岳锦绣气极,登时撩起袖子露出手腕来,“你瞧,这就是她方才给我施以毒手的证据。”
贺平轻轻扫了一眼,然后又别过脸去,尴尬地说道:“没想到岳府风化如此开放,实在让末将有些经受不住。”
李沧荷赶紧将岳锦绣的手腕给遮住。
岳锦绣从小就在李沧荷和岳峰的庇护下成长,除了长兄她不敢惹,其他人那是惹不得她。许是被岳柠歌给气极了,一慌之下才做出这般事情来。
李沧荷瞪了一眼岳锦绣,后者赶紧又捂着自己的手腕垂下了脑袋,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李沧荷道:“小女手腕上的红印子是骗不了人的,的的确确是柠歌不懂事,若是我不以家法严惩,只怕会落了旁人口实。”
贺平点头却是道:“岳夫人说的在理,可方才末将进来就看着长小姐一直都将左手握在右手手腕之上,你如何能证明这红印子不是长小姐自己造成的?”
岳柠歌在一旁好似一个局外人,看着贺平为自己出头,心中却是暗道:“真是一针见血的审讯方式啊。”
岳锦绣哑然,李沧荷也哑然,竟然被贺平给堵得开不了口。
缓了片刻,李沧荷又道:“证据不足,可我们有证人。”
贺平道:“在座的都是证人吗?”
李沧荷道:“他们可都看见了,看见了柠歌出手欺辱长姐。”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