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事忍不住了:“我家主子杀人自然是不需要理由的。”
“为何?”萧覆问道。
胡管事正到开口,五爷却抬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五爷道:“阁下杀人,全凭高兴吗?”
“难道阁下不是?”
“我杀人,得看事实,依理据。”
“我杀人,不看事实,依心情。”
岳柠歌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五爷,您就行行好,直接将萧覆给收押了好吗?
“大胆!”胡管事气不过,“尔等贱民,岂能这样和我家主子说话!”
萧覆锐利的眸光盯着胡管事,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紧接着,两个耳刮子便脆生生地响起来,谁都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像极了雕塑一样矗立在萧覆的身边。
如此身手,除了介珩还有谁?
“诶诶诶,我说你们怎么还动起手了,不是在说胡姑娘死于非命的事吗?”岳柠歌如好事之人那般,一次次地提及这件事,为的就是要让萧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身上的污迹。
介珩义正言辞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个和我家主子说话!”
他一张冰块脸让岳柠歌觉得无趣,岳柠歌又转头看向五爷,尚未开口,就听的五爷道:“听闻,最近天府迎来了一位北方来的贵客,不知可是阁下?”
“贵客不敢当,只是随随便便杀几个人,还没有人敢问罪罢了。”
萧覆言简意赅,却是让胡管事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岳柠歌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场戏得完了。
她可能用尽了最近的好运气才将五爷给盼来,哪知道现在此事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看着碗里的羊肉,岳柠歌只觉得没有胃口。
胡管事小心翼翼地看着萧覆,眼底闪出几分莫名的畏惧来,大周皇朝的贵客……
那他的侄女儿岂不是枉死了!
不,绝对不行!
胡管事的目光最后又落到了岳柠歌身上,是她,全都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胡敏也不会想法子除掉她,最后死的那样凄惨,一切都是她!
岳柠歌漠然地看着胡管事,胡管事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两人就这么用不寻常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岳柠歌忽然觉得,这羊肉,她更是没胃口了。
萧覆看在眼里,将手覆在了岳柠歌放在桌边的手上:“怎么,平素里,你最爱吃肉的,今日是胃口不开吗?”
“对着你,吃不下。”
对萧覆,岳柠歌从来就没有好脸色。
萧覆也挺纵容的,他想要的两样东西都在岳柠歌身上,他是大周皇朝最能够隐忍的亲王,否则早就在夺嫡路上死了不知道几百遍了。
萧覆笑了笑,脸上一点儿尴尬都没有:“既然没胃口,那就换个地方。”
岳柠歌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人耳聋吗?不是地方不对,是人不对!
五爷意味深长地看着岳柠歌,这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五爷,我不是即将要去选秀吗?我该住在哪儿?”岳柠歌忽然想起这么一茬子事。
住在驿站,总比待在萧覆的宅院要好,至少她还有机会逃走。
面对萧覆和那三十二个高手级别的影卫,她要逃,难如登天。
胡管事逮住了机会:“是呀,木姑娘还是即将待选的秀女,咱们……”
“木姑娘?”萧覆干笑了两声,“你说我未来的妻子姓什么?”
胡管事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重复了自己方才的那三个字:“木姑娘,自然姓木。”
“她姓岳,乃齐国礼部侍郎岳峰嫡女。”
岳柠歌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萧覆在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五爷的身形微微一颤,随即她竟然在他那张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里面看到一丝泪花,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萧覆握住岳柠歌的手:“走吧。”
岳柠歌艰难地看着萧覆,远离他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现在就要白白地放弃吗?她不愿意跟着萧覆走呀!
“五爷……”胡管事也害怕萧覆将岳柠歌给带走,眼见着胡敏的仇近在咫尺,可一报了,但若是岳柠歌走了,他又上哪儿去报仇来着!
在胡管事的注意之下,五爷终于是开了口:“你,叫柠歌吧。”
岳柠歌一愣,她从不曾和巴蜀皇朝的人有过交道,更没有在五爷、胡管事的面前提及过自己的性命,这个人怎么知道?
五爷好似自嘲一般,笑了笑:“是呀,我怎么给忘记了,木宁木宁,柠歌。快要十六年了,好似往事当前呢。”
岳柠歌恶狠狠地瞪着萧覆,这家伙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