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微微浅笑,“前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
叶儿慌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那些苦涩和现在的喜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看的开便好……”
叶儿会心而笑,“所以叶儿才要谢谢你啦,若不是你,没准叶儿现在还是个红香院的小丫鬟呢。”
听及此,柳千千忽地便有些尴尬了,正要说救她的人是皇甫月泽,还未开口,那叶儿又再次兴冲冲着道:“其实叶儿还是有些好奇,例如昔日你是怎的知道我也想逃的?”
柳千千只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的俏脸一眼,尔后便缓缓走到了院子中央,“简单啊,你长相甜美,甚至要比那这里头接客的姑娘还要貌美,却只是一个丫鬟,里头定然有什么猫腻了。”
说着,她浅浅一笑,又接着道:“之后生了那件事,我便忽然想开了,被古县令虐打过的人,定然全身是疤,便是再美也无法接客了,所以我便想,没准你就是因为那样才成了丫鬟呢?”
话落之时,叶儿的面色霎时一僵,有种被说穿的慌乱闪过。
而后柳千千微微一叹,“就像那个艳水水,如果她还在那的话,日后定然也会是个丫鬟或打杂的吧?”
听及此,叶儿忽地便有些神伤,“姑娘果然聪明的紧,什么都能猜的到。”
说着,她缓缓走到她的身旁,望着她脖子上好了大半的伤痕道:“姑娘,你身上的伤怎的好了这么多呀,那水水和你一样受了鞭伤,现儿虽然好了,但可留了好多难看的疤呢。”
话落之时,她又垂眸着道:“就像叶儿自己,也是满身的疤痕。”
柳千千先是愣了一愣,正欲开口,便见皇甫月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了进来,好似有什么事情一般。
于是乎,她便直接望着刚刚走进来的他道:“那个玉凝膏不是能去疤吗?”
皇甫月泽若有所思的望了叶儿一眼,才道:“那玩意只对受伤不久的人有用,已然结疤的人,便是用了也没效果。”
听及此,她微微一叹,忽地想到什么,又望着叶儿道:“你一直在提艳水水,难不成她也在这?”
一旁的叶儿先是尴尬的愣了愣,尔后才轻轻点头着道:“那日你逃了之后,我与她都被扔到了柴房,还好后来被你派来的人给救出来了,否则叶儿与水水定然都要被活活饿死了,那几日我们二人相依为命,即是救出了叶儿,那么叶儿定然是放心不下她的。”
却是话落之时,柳千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皇甫月泽,明明就是他派的人,为何他要骗她们说是她?
许是瞧见了她的目光,皇甫月泽竟是微微脸红的别过了头,只若无其事着道:“若是聊够了,便随我去牢里见见那曲县县令吧,他们可都还关着呢。”
柳千千目光一亮,霎时欢喜不已,“你是说,古县令和红娘他们现在都关在牢里了吗?”
不等皇甫月泽开口,一旁的叶儿便快速接道:“他们可早就在牢里了,但殿下说要等你醒了再处理他们,为了讨你欢心,着实是用心良苦呀。”
话落之时,皇甫月泽却是略带不满的眯了眯眸子,“叶儿,莫不是本太子待你过好了,你见着本太子不行礼也就罢了,竟还敢随意……”
“好了,先别说了,快带我去牢里见见他们。”柳千千若无其事的说着,同时也打断了皇甫月泽的责怪。
一旁的叶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虽说她之前确实很怕他,但自从他不仅一直对她和言悦色,还极好的给她准备各种山珍海味之后,她便真真不太怕他了。
只是她也深知,他待她温柔,不过是因为柳千千曾唤过她的名字罢了。
例如今儿一早,他来找她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想来千千定然放心不下你这丫头,你快过去同她说说话,若是瞧见你安然无恙的模样,便也定能放下些心,高兴高兴。”
思及此,她又抬头望了眼那面色略微骄傲的皇甫月泽,心中一片美好,如此俊美的人儿,又是当今太子,柳千千可真是好福气呀……
正想着,皇甫月泽已经转身走了出去,柳千千抬步跟上,不知是担心柳千千会跟不上还是什么,竟是走的极其缓慢。
最后还是柳千千拍着他的肩膀催他了,他才加快了些许脚步,一切好似平淡无奇,却又不由得便觉得那二人竟如此相配。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竟是有些酸楚了。
地牢之内。
柳千千只缓缓地跟在皇甫月泽身后,待走进地牢深处之后,她心下一喜,便也不再跟于他身后,而是独自走上了前,略微兴奋的停到了一间囚房门口。
瞧着里头坐在角落地板上的人影,心中又是一阵欣慰,只道:“红娘,这儿环境如此好,你可还呆的习惯啊?”
仅一眼,她便认出了那个坐在角落的人儿,大概是太过恨她的缘故,隔着牢门她都想冷嘲热讽几句。
原以为就红娘那种性子,定然会还口咒骂或者上前求饶,不想她竟安静如初,好似压根就没打算理她一般,令她尴尬不已。
紧跟而来的皇甫月泽等人同样是一脸疑惑之意,便见皇甫月泽冷冷的上前几步,同时让人打开了牢门,只道:“拖了这么久,那日的帐也该好好算算了。”
柳千千蹙眉,门一开便快速走了进去,望着那个背影的眸里充满了怒意,“你便是玩沉默也无用,除非你肯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否则今日,必当难免皮肉之苦。”
话落之时,那个人影竟是依旧不动分毫,好似睡着了一般。
皇甫月泽神色越冰凉,终究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旁,尔后眸光微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一秒,靠着墙的人儿缓缓一动,直直的便倒到了地上,皇甫月泽慌忙后退一步,却是与此同时,躺下的人儿唇角鲜血微微流出。
周边的众人猛然一愣!
便见皇甫月泽霎时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尖,尔后眉头紧紧蹙起,只冰凉着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