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学被那椅子的腿脚砸中了额头,鲜血啵啵啵的就往外流,表情好不狰狞。
任务好不容易完成,李国雄如果能看着叶冬学死在自己眼前,他也就不会将叶冬学的枪打掉。老母鸡护小鸡一般横在叶冬学身前,李国雄看着秦酒,感觉自己摊上事了,咬牙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见谅,见谅!”
“滚开!”叶冬学并不领情,起身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李国雄,仰头看着秦酒,“你视华夏的法律为无物,这是不忠;当初违背你爷爷的决定,把老人家气的病倒,这是不孝;大婚当前,舍弃妻子偷渡出国,这是不义!你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废物,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逞凶?”
“我热爱这脚下的每一寸山河,但华夏并不是某一些人、某一个人的华夏!”
“当初秦沫死在我眼前的时候,老家伙又可曾后悔过他做下的那些错误决定!”
“我和叶芊幽的事,又与你何干!”秦酒一句一顿,眼睛都红了,声音仿佛来自九幽炼狱,阴森恐怖,就连身边的林谣都打了个哆嗦,“看在你是叶芊幽弟弟的面子上,我不杀你。回去告诉那几个老家伙,还有秦家的那些死狗。人贱自有天收,天不收,我收!”
天不收我收,一句话,真真切切的表明了秦酒的立场。李国雄肠子都要悔青了,当初怎么就不让那些自告奋勇的愣头青前来处理这事呢?秦酒唱了这么一出大戏,他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秦殇,你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叶冬学擦了一把流到眼睛上的血迹,模样狼狈不堪。
“这世界上很多人希望我死,但他们却不敢让我死,你知道为什么吗?”秦酒走了几步,将地上的枪重新踢到叶冬学的身边。
叶冬学犹豫了一会儿,却不敢捡起。
“就像你说的,我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但是在国外的九年,我把自己转变成一条疯狗,见谁咬谁的疯狗!我手上掌握的人脉和关系,远远不及我掌控的那些肮脏的秘密多。他们不敢让我死,如果我死了,很多人都会给我陪葬,那几个老不死的也承受不住!”
“你……”叶冬学还想放两句狠话,但李国雄却挺不住了,几乎是用拖的,把叶冬学带走了。
门外的路虎悄无声息的走了,甚至连大动静都不敢发出一声。林谣侥有兴趣的站在屋内的狼藉里,打量气喘吁吁的秦酒,咳嗽一下,抻动了伤口,黛眉轻蹙。
“看什么,待会把屋子收拾好!”秦酒来了个窝里横,想和林谣保持距离。
“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你的演技真真假假,完全看不出虚实。”林谣靠在门上,抱着肩膀,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秦酒回头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还装,还装!国际性的****,哈?‘喜怒不现于色,心事勿让人知’的道理,你若是不懂,根本活不到今天!”林谣语气抑扬顿挫,说的有理有据。
“还想表达什么,快点说,我要睡觉。”
“无论是你表现出来的发怒,还是开心,这些东西都是融入你骨髓的伪装。你无时无刻都在表演,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看上去显而易见的举动,去麻痹他们的思维,为你真正致命一击做足准备。就好像现在,你跟我这个态度,看上去是你不想跟我多说废话,实际上你是怕自己爱上我!”林谣仿佛变成了秦酒肚子里的小蛔虫,不断分析着秦酒的心思。
“我以为你会问其他的,没想到说的全都是废话。”秦酒不愿意承认林谣的分析,蹬蹬蹬几步就上了楼。
“那些东西你迟早都会告诉我,我自然不急。倒是现在,你还不肯承认你害怕自己会爱上我?”林谣就是个小妖精,明明没有做什么撩人的动作,却也展现出女人的万千风情。
“好吧,我承认我想睡你,OK?”秦酒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谣,见林谣笑了,继续说道:“你是第二个在我面前做出这样分析的人,虽然是一模一样的分析,但你只对了一半!”
“明明是一样的分析,为什么我只对了一半?”林谣有点疑惑。
“因为他在我面前分析出这话的时候,我根基未稳,一个不小心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表现的很乖张,希望让人轻视;但现在,我拳头硬了,无所畏惧!就拿那两个小杂鱼来讲,出了这个门,将我的原话带回去,他们不但不敢对我动手,还会在暗中加以防护,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爆了我这颗炸弹!”
“喂喂喂,别走!”林谣知道秦酒分析的很有道理,看秦酒要进屋睡觉了,连忙将他喊住,“那人是男是女,是死是活啊?”
“男人,也会出现的。”
“那你现在睡觉了,我怎么办?”林谣又问一句,毕竟这才是重点。
“啧……”秦酒有心想把林谣撵走,但忽然又舍不得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虽然再难吃的东西秦酒都能机械的吞到肚子里,但美味当前,他也不想苦了自己。脑袋一转,忽然又想起“游戏工作室”的问题,秦酒一下子豁然开朗。
组建工作室,必然是需要提供住所的,林谣的房子就在这小区内部,她本人又希望能住进秦酒这个“避风港”内,顺水推舟成了最好的选择!既能解决五大三粗他们住宿问题,又能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一箭双雕,秦酒何乐而不为?
“这样吧,你可以住进来,但是要交房租!”秦酒无耻的开口,活生生一个地主老财。
“我的存款都给你了,没钱……”林谣生怕秦酒弃她而不顾,声音都弱了下来。
“没钱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吧,陪睡都可以,三个条件又有什么难的?”林谣又勾了勾手指,笑的花枝乱颤。
“这第一,你搬到这里住,不要带任何人回来,尤其是男人。”秦酒掐着手指头,开始跟林谣一一细数。
“知、道、啦!”林谣拖了个长长的尾音,等秦酒下文。
“第二,你的别墅暂时不要租售了,给我做游戏工作室!”
“游戏工作室?”林谣侧着头仰望秦酒,“你在玩蛮荒之界么?”
秦酒“恩”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第三,以后我一日三餐都交给你了,希望你们黑涩会没有那么多加班。”
连说三点,纵使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了,嘴角偷偷上翘,快绷不住了。
林谣也笑了,发现秦酒有时候蛮可爱的,居然还有羞耻感……
“你去忙吧,找几个伙计把窗户补好,走的时候记得关门。”秦酒被林谣看的如坐针毡,只得落荒而逃,留林谣在原地痴痴的笑。
秦酒睡觉去了,估摸着一觉醒来,五大三粗和逐鹿也应该到了。而林谣,见秦酒的房门关闭,先是叫自己的左右手来补窗,而后眼神一寒,昨日的惊险情形再次浮现眼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林谣不是君子,如今有了秦酒这个避风港,她迫不及待,准备反攻!
……
秦酒睡了六个小时,郁天雄给秦酒准备国内号码的手机响起——他接到了五大三粗的电话,那俩二货居然踏马的迷路了!
林谣找的那几个补窗的家伙一点都不专业,叮叮当当乱凿一气,秦酒即使再安心,身体也没有得到彻底的放空。接了电话,乏累的他有心让那俩货坐出租车过来,但那俩货楞说自己没见过世面,怕遇到坏银,硬生生把秦酒逼了出去。
开车在城市里了好久,秦酒真的是被那俩路痴搞得哭笑不得,不认识方向也就罢了,居然连个参照物都说不明白!
“秦酒,我这儿有很多楼,都长一个样儿,对,还有一个红绿灯……”
“秦酒,你怎么还没来,马上就要变绿灯了……”
“秦酒,我头顶还有一朵云彩,挺厚的,像棉花糖似的云彩……”
“秦酒,你到底能不能来了,我俩跑不过那朵云彩……”
……
秦酒的世界是灰暗的,尤其在遇到这俩二货以后,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二次元世界的“追风少年”,开车在偌大的城市里,寻找一朵棉花糖模样的云彩……
从棉花糖,到小兔子,又到了后来的小山羊,足足转了一个多小时,秦酒才在一个偏僻的街角看到那两个大包小包、锅碗瓢盆都挂在身上的二货。他是真的怒了,天上的云彩哪里是山羊,那踏马明明是老牛好么?
对着电脑撸多了吧,什么眼神!
“上车!”秦酒放下车窗,冲着那两个东张西望的家伙摆了摆手。五大三粗在游戏里是兽人的模样,并不好相认,但逐鹿就不同了,模样和游戏里并无太大差异,显然是主动下调20%的外形修改,抵消了精灵族自带的相貌加成。
“卧槽,秦酒,真的是你!”五大三粗让人如其名,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汉子,三十多岁的模样,长相粗犷,看上去孔武有力。
逐鹿揉了揉眼睛,仔细确认了一下那究竟是不是秦酒的脸,然后拉开车门就进去了,锅碗瓢盆差点把车窗都挤碎。
“上车,带你们去新建的工作室!”秦酒也很开心,下车去帮五大三粗拿行李。
“行啊秦酒,家产万贯,还开个破捷达出来,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得开个那个,那个,布,布什么迪龙了?”五大三粗拍了拍秦酒的肩膀,对秦酒的“勤俭”表示赞赏。
“布加迪威龙!”逐鹿在车里用了的晃了两下,“这捷达还挺舒服,几万块钱?等我赚钱了,也买一辆先开着!”
捷达、捷达、捷达,我捷你妹啊捷达!
秦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看着身前一百多万的顶配“辉腾”汽车,一时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