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江充还是做砸了事情,搞出了问题,让他恼火不已的。
以前看在这条狗还算忠诚、乖巧的份上,他可以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但现在,这条狗居然敢咬主人看重的宝贝?
那留着也没有用了!
不如去死!
“臣谨受命!”王莽听着,再次长身而拜。
对执金吾来说,天子的命令,就是天命,就是天条,就是法则!
除天子外,其他任何人,都是蝼蚁!
王莽走后不久,一个宦官就急匆匆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到天子面前,拜道:“陛下,建章宫谒者中令、侍中领新丰令急奏!”
“拿过来!”本来,刘彻是不想看的,但一听说是自己的小留候的奏疏,马上就换了一个脸色,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和顺起来。
但,接过来一看,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涨红了!
“贱婢尔敢!”将手里的奏疏,狠狠的砸在地上,他勃然大怒:“朕养着宫里面这许多的宦官、内侍、侍从、谒者都是吃干饭长大的吗?”
“南信主被其母虐待。为何没有人报告朕?居然要张侍中这个入宫不过数日的人来报告!?”
“嗯?”
“尔等是不是都觉得,朕老了,要死了?都想着去谋后路了啊!”
左右战战兢兢,像抽筋了一样,立刻全部匍匐下来,顿拜道:“臣等死罪!”
“制诏!”刘彻冷然的挥手下令。
马上就有着尚书官捧着布帛笔墨,跪到他面前。
“婕妤黄氏,目无法度,跋扈残子,着削婕妤,贬为少使,令大长秋押入永巷禁闭之!”
“建章宫长秋、左监黄门,皆坐渎职,致使南信主受苦,皆下狱!”
“着皇后好生照顾南信主,待南信主伤好,既宫车以送甘泉,朕当亲养之!”
说道这里,他的语气忽然一变,开始柔和起来。
“侍中领新丰令张毅,忠勉得体,有古君子之风,赐御剑一柄,麟趾金十金以兹嘉勉!”
尚书郎听着立刻奋笔疾书。
而刘彻的心情,则变得有些古怪了。
本来嘛,他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讲老实话,其实要不是他的小留候参与此事,还将之捅到了自己面前。
其实,他也无所谓。
对吗?一个女儿而已。
他女儿多的要命!
哪怕是最宠溺的长女,卫长公主,当年也能被他逼着嫁给五利这个大骗子!
但有了小留候参与后,他就有兴趣,见一见这个被小留候搭救的女儿了。
至于暴怒和牵连下的雷霆,其实是一种震慑,是杀鸡骇猴。
毕竟,南信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女儿,是帝姬!
而宫里面的宦官、宫女、侍者、大臣,在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他的臣子。
应该也必须只能忠于他一人。
然而,帝姬被虐,竟无一人报告。
还要他的小留候出手?
这养的都是些什么混账废物?
不杀一批,株连一批,他的威权何以凸显?
只是……
南信今年好像才七岁还是八岁来着?
这个年纪的小公主,他曾经抚养过好几个。
都是娇蛮霸道,蛮不讲理,还不知进退的主。
过了那个新鲜劲后,其实也就那样。
这几十年来,他已经很少再将父爱倾注于公主们身上了。
他的公主们,也似乎不值得他倾注父爱。
看看那些女儿吧,那些大汉的帝姬们吧!
不是泼辣霸蛮,就是面三千。
虽然刘氏帝姬素来如此,但,他不喜欢!
很不喜欢!
刘彻想象中的女儿,应该是他的两个姐姐。
平阳长公主和隆虑公主那样温柔体贴,乖巧懂事,会体贴父亲,也会撒娇卖萌的女儿。
所以,一时间,他竟也有些慌乱了起来。
几十年没有抚养和照顾过女儿了,他都快忘记该如何当一个父亲了。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