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哪怕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农民生病,也能用得起药了。
而恰好,张越有一个叔叔是数十年的老中医。
上高中前,他经常在叔叔的诊所里玩耍,没事就翻那些放在桌子上的中医著作。
从《伤寒杂病论》到《千金要方》,他都看过。
只是后来,随着学习、工作,这些记忆都已经模糊,甚至遗忘。
直到他穿越到此世,有着黄石在手,终于有了找回这段曾经的记忆的能力。
当然,在这之前,他得先去找点‘肥料’来。
他对上官桀,笑着道:“上官兄放心好了……”
“区区伤寒之疾,并非什么大不了的病症……”
若是鼠疫,他自然没有对策。
但区区流感或者伤寒杆菌,他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全部治愈所有病人,他不敢保证,但控制和限制住疫情,并且治愈大部分病人,他还是有把握的。
上官桀听着,只能是相信张越。
“先去一趟京兆尹衙门吧……”张越回过身来,看向微微颤颤的从殿中走出来的于己衍与梅福两人。
梅福的话,张越不了解。
但于己衍?
张越对他可谓熟悉无比。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手伸进京兆尹衙门内部,甚至将京兆伊衙门架空!
反正,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个干的。
前辈们。
譬如说晁错啊郅都啊宁成啊义纵啊咸宣啊张汤啊,都做过。
而且做的比张越还过分!
据说当初,晁错还只是一个太子家令的时候,就已经在操纵内史的事情了。
等他当了内史,御史大夫和丞相,都要靠边站!
都要听他的!
中大夫袁盎和他唱对台戏,就被他直接赶回家种田了!
在汉室,真正的权臣,都是从小就开始霸道的。
为小吏必凌上官,为副手必架空主官。
……………………
于己衍走出玉堂,只觉得浑身都有些虚脱。
他微微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叹了口气,给刘氏当官就是这样。
功劳是天子的,而锅却得自己接着。
他虽然早已经习惯,但这次依然吓的屁滚尿流。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在玉堂高台前等着自己的张越和上官桀,叹了口气,心道:“或许这样更好……”
他自知自己的斤两。
自当官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听从别人的命令做事,更习惯了在别人的指挥下做事。
若让他主动去承担某个大事,他怕是还会做砸!
毕竟,他性子软,胆小,被人一吓就可能缩卵。
带着这样的念头,于己衍走到张越面前,拱手道:“请天使吩咐,下官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梅福也是无奈,只好跟上来,也拜道:“请天使吩咐,丞相府当如何行事?”
张越看了看两人,笑道:“二位明公,切莫责怪晚辈遇俎代庖,实在是事情紧急,若不抓紧时间,一旦疫情扩大,则吾等皆当蒙春秋之诛……”
于己衍与梅福对视了一眼,这个解释,他们当然是很难的接受的。
也不是很相信。
他们又不是公羊学派的,对什么春秋之诛,不是很感冒。
只是……
对方现在已然占据了绝对优势,又给了台阶,还不识趣,那就是自己要作死了。
要知道从现在开始,这个张蚩尤,可再非是一个简单侍中官了。
他是钦命全权除疫大使,有便宜行事的权力!
惹他不高兴,随便找个借口,丢去给廷尉,谁会给他们说话?
当初,张汤不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搞死了同级别的九卿大司农颜异?
于是,两人都拱手道:“岂敢?天使忧心国事,吾等感佩至极!愿听天使号令!”
张越听着,也是点点头,道:“既然二位明公如此体谅,那现在就去京兆伊衙门吧……”
张越对于己衍道:“请京兆伊,先派人快马回衙,告知京兆伊各曹主官,立刻为我整理好相关染病者的档案以及其病症资料……”
这是判断和诊断这次疫情究竟属于哪一种传染病的关键!
只要找到病因,就能针对性的做出部署。
于己衍没有多想,当即拜道:“诺!”
反正现在负责人是这个张蚩尤,听他命令做事就可以了。
这是他的特长!
张越又看向梅福,道:“请长史也派人马上回衙,吾要马上看到,丞相府的相关报告以及药材物资的清单……”
梅福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点头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