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繁重、枯燥和不需要技术的工作交给奴婢们。
反正奴婢无人权。
但在新丰,尤其是在工坊园里,张越明令禁止使用奴婢。
一旦现有人使用奴工,直接罚没该奴婢!
其次,未来新丰或者说将来的新丰经济圈,可能会出现很多杀人如麻的项目。
譬如说水泥的煅烧、冶铁的炉灶等等。
前者的话,在这个时代,没有足够的劳动保护工具,特别是口罩。
张越估计,一个水泥煅烧工人,大约只有三年的工作生命。
三年后,尘肺病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而冶铁业的冶铁高炉,那就更要命了!
简直就是夺命狂魔!
一个不小心就和干将莫邪一样化作铁水了。
哪怕很小心很小心,也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导致各种伤残。
旁的不说,在距离新丰不远的蓝田盐池工场里工作的煮盐工匠们的残疾率就高的惊人!
所以,张越就只好向外求助了。
其实,最好的途径,还是在天水、武威等边郡的羌人。
只要搭上当地的湟水胡骑们的路子,就不愁廉价劳动力来源了。
但现在,张越还没有这个条件去和湟水胡骑们搭上话,起码要等到明年,等范明友带回来稽古姑的后人。
或许就有机会开辟这条路子了。
不过不要紧,除了令居、天水、武威地区的羌人。
张越还可以向西南地区求助。
如今的西南群山,可以称得上百花齐放,群魔乱舞了。
当地,既有像夜郎、滇国这样开始汉化的国家。
也有类似僰国这样的靠着贩卖奴隶,当人口贩子的存在。
僰国训练好的优质僰奴,在如今甚至是类似于唐代的新罗婢一样驰名天下的特产。
张越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去做这个事情。
不然……
谁来填这个技术展过程之中的牺牲数量?
用他治下的百姓性命?
别开玩笑了!
而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不需要牺牲就能提升生产力和技术力的东西。
要展就一定会有牺牲。
而且,牺牲的数字,不是个位数十位数百位数千位数。而是成千上万!
马克思和恩格斯,曾看到的场景,一直在张越脑海中回响。
英国工业革命前后的工厂中哀嚎惨死的童工、女工的声音,更是如同梦魇一样,一直缠绕着他的心扉。
西方工业革命的成功,是在吸取了全世界的财富和资源后,用数百万数千万的人命建立起来的。
牺牲者中既有被他们的坚船利炮所掳夺和奴役的人民。
更有他们本国的人民,他们的同胞,他们的邻居和朋友!
旁的不说,张越计算过,哪怕是现在,哪怕是如今的这个新丰工坊园,想要展壮大,实现手工纺织业和冶铁规模化以及水泥煅烧的规模化。
起码得死一万人!
而且是每年都要死这么多人!
中国人民能答应?能愿意?
搞笑!
只要出现这种事情,新丰马上就会从希望之乡变成魔窟。
然后,全天下都会来口诛笔伐。
当今天子或者以后的任何君王,都不可能放过他这个始作俑者,必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整个世界都将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想学英国人一样在中国玩羊吃人?
张越可还没有忘记,夏王朝灭亡前夕,那些喊着‘时日皆丧,予及汝皆亡’的人民,更没有忘记百年前大泽乡的那一声怒吼,更不敢遗忘东汉末年黄巾军的农民们的战歌——头如鸡,割复鸣,如韭,剪复生,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故而,张越只能向其他地方寻求帮助。
反正,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
而且,他也已经想好了全套的方案,一个可以完美撇清自己与新丰甚至汉室责任的办法。
袁安却是轻笑着,恭身道:“君是要现在见吗?”
“小人马上就去通知常公来……”
“常公?”张越疑惑着问道。
“然……”袁安轻笑着答道:“此公乃滇国王室旁支,为西南大贾,名曰:常闻,与我家主人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为人绝对可靠!”
“且,这位常公,还是如今少府卿的座上宾,此番关中的蹲鸱、蒻头,他是第一个运来关中的西南商贾,因此受到天子嘉奖……”
张越听着,点了点头。
滇国王室,确实是常姓,说起来滇国和滇国附近的几个小国,其实都属于诸夏的旁支。
战国中期,楚人占据巴蜀,曾动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对西南地区的开拓。
可惜,运气太差,他们刚刚征服西南,老窝就被秦国人抄了。
没有办法,只好在当地落地生根了。
所以,当年汉使第一次抵达滇国时,滇王问汉使:“汉与滇那个大?”完全就是在恶意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