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张越负手回到了被田广看管着的赵良身边,很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个已经羞怒成尴的纨绔子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都听到了吗?”
赵良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像汝这样蠢的纨绔,除了给人当枪使,没有第二个用处!”张越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道:“只是汝命好,有个阿姊是钩弋夫人,故而汝才能活到现在!”
类似他这样的纨绔,能在险恶的宫廷里活蹦乱跳到今天,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比他强、比他牛,比他屌的人,曾经多如牛毛。
但可惜全死了。
而且,没有一个人敢像他这样大胆的。
只能说,这个被惯坏和宠溺坏的纨绔子,运气真不赖。
可惜,好运气不能永远伴他。
说不定,之前的好运气,其实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类似的手段,张越在史书上看过很多。
最近的一个例子,就生在六十多年前,太宗故意放纵自己的弟弟淮南厉王刘长,等他作死做到死才出手摁死他。
而这个纨绔子,不大可能是当今放纵的。
那么,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有人想拿他整其姊钩弋夫人。
不过,这与张越无关。
这一路出来,走到现在,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再闹下去,就会惹人厌了!
张越可不想像王安石一样,一下子得罪整个官僚系统。
那样得不偿失!
再说,即使王安石,在其变法前,也是知道要笼络官僚,要和司马光当好朋友。
不然,就没有什么‘安石公不出,奈天下何?’的话了。
“将马何罗、马通以及陈惠的尸带走……”张越起身下令:“通知湖县有司,我将上禀天子,遣御史、廷尉有司及执金吾杂视湖县之政,望湖县好自为之!”
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又是矫诏,又是阴谋的,张越不去湖县,湖县的官员也该考虑一下自己是上吊呢?还是喝毒药自杀?
实在水太凉或者头皮痒,还可以选择吞金,虽然痛苦了点,但胜在死的体面。
反倒是张越再进湖县,就可能会显得有些太过咄咄逼人。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说不定还会激起整个官僚系统的同仇敌忾。
现在,张越的力量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贸然和这些腐朽官僚开战,也不利于未来的展。
张越明白,现在他和整个新丰系的战略就是——韬光养晦,有所为,有所不为。
尽量不要刺激旧的官僚集团,尽量不要让其他人以为自己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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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安到湖县,张越一行,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差不多十天。
但回程就快多了。
五天多一点,赶在冬十月之前,延和元年秋九月壬子(二十五)张越带着赵良回到了长安。
此时,朝堂也终于对临潼、万年、郑县的事情,做出了一个定性和结论。
“临潼、万年、郑县官吏谋大逆,罔上欺君、大逆无道,败坏法度,残害吏民,攀附贵戚,无臣子之行,作威作福,罪在不赦!”
张越只是看着刚刚到手的邸报内容,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些文字之中的杀意了。
而结果,当然是不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