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至少拥有长寿之术是肯定的事实。
再联想到其曾表现出来的种种事迹。
刘据看着张越的眼神,忽地温柔起来,但旋即,他就明悟了过来。
“就算是张子重真有长生之术,恐怕也不能为孤所用!”
“既然如此,其才能越高,恐怕祸害越大!”
心里面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刘据试探。
他微笑着,对身前的那位鹰杨将军提出请求:“昌邑王,孤之手足也,如今蛊患沉珂,卿天下高才,岐黄之术,无人能及……不知可愿出手诊治?”
于是,昌邑王刘髆的呼吸有些急促。
没有人想死。
地位越高,权势越多,越是如此。
更何况,刘髆患病以来,被这个病折磨的日夜难眠,痛苦不堪。
若有机会治愈,他哪能不高兴?
事实上,他之所以拖着病躯,不远千里来长安,甚至苦心积虑的缓和刘据与刘进之间的关系,为的就是一个能得到眼前这位大将出手诊治的机会!
张越微微一笑,看向那位昌邑王,然后恭身拜道:“臣毅拜见大王……”
“好叫大王知晓,臣,其实不通医术,不解望闻问切之法,只是略通一些岐黄术……”
“君候不必自谦……”刘髆立刻就激动的道:“若能得君候出手,无论是何结果,寡人都感激不尽!”
张越听着,笑道:“既然如此,那请大王,先归长安王府,臣随后亲自登门,为大王看顾……”
“只是……”张越看着刘髆的脸色,打量着他的身体:“能不能有办法,臣就不敢保证了……”
刘髆的脸色苍白,身形消瘦,须枯黄,而且不时的咳嗦着。
显然,他病的很严重。
而且说不定,他的病就连后世,也束手无策。
自然,张越不敢打包票。
但……
若是某种现今医学不能治,但在后世却有方可医的病症,那张越就有办法了。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属于医学荒漠。
许多在后世中医可以治愈的病症,在现在是绝症。
更何况,在居延为将两年,张越可是在手底下操练出了一支拥有丰富的人体解剖经验,同时具备了简单外科手术能力的急救团队。
除了擅长治疗外伤外,这支团队,还在张越的训练以及数不清的病患的喂手的情况下,掌握了一定的内科技术。
在如今这个时代,可谓是天下独一份!
两两结合,张越敢保证,他治不好的人,现在的地球上没有人能治好。
刘髆听着,高兴万分,连忙谢道:“多谢君候!多谢君候!”
……………………………………
“陛下……陛下……”一个宦官手忙脚乱的跑进玉堂殿中,跪到正在午休的天子榻前。
“何事?”天子半眯着眼睛问道。
“陛下,宗正德与太孙等迎家上于渭桥……”这宦官将所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子听着,起初毫不在意,甚至还颇为轻松。
因为,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甚至是他乐于见到的事情。
太子刘据,因治河之事,在关东甚至在关中都积攒了名望与威望。
这已经隐隐威胁到了他这个天下至尊的地位与权力。
所以,他才出手打压,甚至不惜以暴力手段来解决一部分太子大臣。
动机除了太子刘据的作为,让他警惕和不满外,其中未尝没有来自于对权力的占有欲而萌出来的私心。
于君王而言,太子什么的,其实是备胎。
备胎就要有备胎的觉悟。
不能喧宾夺主,更不能影响到他作为至尊的地位。
所以,对多数君王而言,太子太弱了不行,因为那意味着备胎计划失败,但太强也不行,因为备胎就是备胎。
故而,天子是很高兴有人能站出来,帮他压一压太子刘据的。
他甚至都准备赏赐点什么给那位宠臣,以此来表彰他‘勇于王事’的忠心。
但……
当他听到那宦官讲到张子重将要给昌邑王刘髆诊治的时候,这位陛下立刻就站了起来。
“汝立刻持朕节符,前去传旨,命宫人准备好清静辟雅之所,好方便英候为昌邑王诊治……”
“此外,吩咐少府卿、大司农及御史台,英候但有所需,务必满足!”
时隔两年,鹰杨将军再次出手治病。
这对这位天子来说,简直是天籁!
因为,他知道昌邑王刘髆的身体的情况,故而他知道,若刘髆得治……
那么……
“朕王天下数十年……方见盛世之兆,岂能就此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