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和父亲生活在一起,母亲生下我时便死了。”江萧白平静的说出这一句话,他右手扶着岩壁,防止自己掉下去。“后来宗门内因事封山,师兄师姐们都被赶了下去,我也被父亲送下山,说是磨砺。”
“石勒算是我叔叔,不过他并没有进入修行界,而是作为一个武夫,整日在江湖闯荡,我被送到他那里后,接触的自然也是江湖之事,除了门派功法偶尔有修炼以外,我都已经快要忘记关于修行界的事情了。”
“如此说来令尊当年封山一事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之后你有回风雨楼吗?”苍天路转头问道,封山一事他知之甚少,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一个宗门若宣告封山,那么关于世俗间的争斗也就抛去了,和闭关锁国有些类似。
“我回去过,可已经找不到了。”江萧白摇摇头。“也许是隐入了小千世界,无法可寻。”
“待此事结束,我陪你回去一趟吧。”苍天路将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游了这么久,肌肉已有些酸痛,他双手插进石缝,稳住身体。“我修有神眼,能看破虚妄。”
“多谢。”江萧白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奇怪,意味不明。“我们先找到出去的方法吧,如果死在这儿,什么都是白搭。”
“放心,我们不会死的。”谈及正事,苍天路也是脸色一正,他拿出两张符纸,一张递给江萧白。
江萧白接过符纸,黄纸制成,泡在水中却不湿不软,很是奇异。
“此乃调水符,传自南海,可助人避水游江。”苍天路捏符指剑,然后一口吞下。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一六即成,五行乃基。”
“要下水啊,难道生路在下面?”江萧白猜测问道,不过手中动作不慢,也照样子将调水符吞下。
“卦上是这么说的,应该没错,走吧。”说完,苍天路带头钻下水中,向下面游去。
“这水路多长你又不知,竟然就敢这么冒冒失失下去。”江萧白张嘴一吐,那道符纸又吐了出来,将调水符贴在一旁的岩壁。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少花些力气。”江萧白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折扇,收扇为棍,用法力护持住自己,也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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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没路了。”我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试图找出暗门。
我和安盎大叔走到了宫殿尽头,一块宽大的壁画挡在面前,让人忍不住就怀疑后面有道密门。
我唤出遂溪剑,运行折翼,一把七尺巨剑握在手中,然后狠狠的向面前的墙壁上砸去。
砰!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地面好像都抖了抖?
“红衣,后面没东西的,再砸下去恐怕这宫殿要塌。”安盎大叔在一旁提醒道。
“塌了会怎样?”我散去折翼,将遂溪剑垂在身旁。
“掉进无尽虚空,运气好的永生永世被困在里面。”
“运气不好呢?”
“运气不好就死了呗!”
“不管哪个结果运气都不好吧。”我翻个白眼。
“死和永恒的孤独,你会选哪个呢。”安盎大叔玩味的笑了笑。
“现在我们该往哪走?”我哪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直接转移话题。
“嗯……你猜?”安盎大叔竟然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来恶心我。
我突然笑了,很温柔的笑了。
“你猜我猜不猜?”我拿出青霞宽云尺,在自己手心轻轻拍了几下。
“不猜不猜。”安盎大叔连忙摆手,尴尬的笑了笑。
“所以到底该走哪?”我眼神一凝,盯着面前的安盎大叔,他要再敢给我开玩笑看我不打死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生路应该在在那里。”安盎大叔指了指我身后。
我转身看向我来时的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那条清澈的小河。
“什么意思?”
“我猜,这座宫殿也许只是一个中转站,曾经这里是一个修行之地,不过如今已经破败了而已。”安盎大叔拉着我走到河边。“这里曾经应该有个渡口,你看,那里就有一些痕迹。”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们该怎么过去?”我确实在河溪两边的岩壁上看到一些小孔,也许正如安盎大叔所说,这是渡口留下的痕迹。
可溪水并不深,恐怕有舟也难游,很难想象以前这里是一个渡口。
也许是因为日久月深,河床变低的缘故。
那么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设个渡口?
我看向这座地宫,上面的壁画早已模糊不清,可依稀能看见一些痕迹,也许是说仙人指路,也许是彩霞飞仙,又或者以上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想。
“怎么过来的就怎么过去呗。”说着安盎大叔就跳了下去,飞起一些水花。
溪水过腰,他站在下面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快下来。
“游过去啊?”我蹲在上面看着安盎大叔,一脸嫌弃。
“废话,船都没有了不游过去还能怎样?”安盎大叔把袖子撸了起来,扎在手臂上,裤腿也是这样。
“不能飞过去吗?”我眨眨眼睛,好奇问道。
“你飞给我看看,以为自己是神仙啊!少废话了,快下来。”
“哦。”我老老实实走了下来,像在走楼梯一样,一步一步,从虚空走了下来,最后站在他面前,小腿与他的脸同高。
“神仙妹妹好啊,不知道天宫漂不漂亮,可否与在下诉说一二。”安盎大叔抬起头,一副猪哥样。
我立马后退然后给他一脚,我现在穿的是裙子,虽然里面还穿有裤子,但被这样看着还是感觉不舒服。
“哎哟小红衣你真的是,你也不想想安盎哥哥我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竟然下得了如此狠手。”我那一脚正好踢中鼻子,他摸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岩壁上。
“你不会飞吗?”我感觉有些奇怪,上次在金华地底的记忆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梦,高天蓬并没有回来,他依旧是那个宁采臣,字安盎。
“你看我会飞吗?”安盎大叔张开双手学着母鸡展翅的样子扑腾了几下,让我更加肯定他不是高天蓬。
我记忆中那个宛如仙人的男子,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好了,走吧,你带路。”我踢了踢水,一条云路挡在我和溪水之间,我突然发现好像这个技能还有个用处——分水避火。
“好好好。”安盎大叔叹了口气,以手为帆游了过去。
我看向那黑黢黢的洞口,心中有些迟疑,但还是决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