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收拾东西的李家明微微皱眉,反问道:“二哥,你真想来京城?”
帮着堂弟把旅行箱理好,心有不甘的李家义解释道:“年龄上我占优了,学历上还差一点,你不是跟经院的领导熟吗?进京呆两年,结识点人再混个硕士学位,以后的路更宽。”
三十二岁的正处级实职、带括号的副厅级,还心有不甘?李家明对自己这堂兄很不满意,看来骨子里的东西真的是难改的。
“二哥,老蔡其实是好意,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不可能!我跟了他九年,对他太了解了,他就是不满你没帮他,才迁怒于我。”
鼠目寸光!如果老蔡还主政江城,去县区任职犯点错也无伤大雅。老蔡一走,犯的错就会被放大,反而影响日后的展,连这一点都参不透?
话虽是没说出来,但深谙察言观色的李家义猜得出来,苦笑道:“家明,不会错的,把我放到部门去任职,其实就是吊着你。他那人看似光明磊落,其实城府深得吓人,如果他路子走通了,能再往上走一走,你又能帮他做政绩或是拉关系,肯定会关照我一二;如果走不通,把我安排到实权部门去,也对你和他的手下们有个交待。”
不但鼠目寸光,而且小肚鸡肠。这一次,李家明是真对自己这堂兄失望了,原以为他会比大堂哥强,没想到仅是城府深一些,骨子里还是小人本性。
如果没点气度,老蔡能走到那个层次?
如果没点城府,老蔡能官至副省?
不管是经商还是为官,最忌讳的不是不报恩,而是不知恩。一个山里出来的大学生,不到十年时间,爬到了正处级职位、享受副厅待遇,即使人家闲置你,也对你有知遇之恩!恐怕这家伙的不满,早落在了人家眼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家的信任。
算了,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李家明暗自惋惜,不再扯这事,也干净利索地拒绝帮他走路子。帮了没用的人,那就不要帮,哪怕俩人有血缘关系。
“没用的,我没你想象中那么有能耐,当初让黄志刚给你张借调的函,仅仅是一张借调的函。”
“家明?”
“莫想了,你进了京,瞎子都会晓得是我跑的路子。我现在躲那些当官的都来不赢,还会去做那蠢事?”
“可是”。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办法被否决了,李家义心有不甘。可李家明不想跟这本性凉薄的堂兄扯淡,官场就是个大酱缸,非但没有让他学到一点做人的道理,反而让他与那些金玉其外的官油子同化掉了,表面上谦和有礼,实际上连基本的知恩图报都扔掉了。
“莫可是可是了,要是屋里没实力,老蔡会要你当秘书,还会这样提拔你?屋里的事业大了,可以跟那些权贵来往,但绝对不能上哪一条船!
我也不怕明讲,你只能投靠那些做实事的人,绝对不能投靠务虚的人。要是连累到了屋里,不但是我们受连累,你自己也一样。”
李家义沉默一阵,最终还是点了头,如果没有家族的帮衬,仕途的风险急剧增加不说,也没人看得上没背景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