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刚在白板上教完新新识字的柳莎莎,随手在白板上写了这么一行,好笑地打趣自己老公道:“李家明同学,你是三十五岁的人,八十五岁的心脏。”
“爸爸有心脏病?”
刚从楼上下来的新新立即尖叫起来,紧张地看着她爸,这让李家明的烦恼一扫而空。不愧是自己亲闺女,这么小就有良心,知道关心老爸。
“没有,你妈妈笑我呢”。
“真的?”
见女儿如此紧张,欣慰的李家明伸出胳膊摆了个POSS,健壮的黑色上臂肌肉鼓起,足有她的大腿粗,反问道:“你见过这样强壮的病人吗?”
“哦”,剃了锅盖头的新新这才放心,带着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毛毛溜了,藏在她身后的是一把小铲子,估计又是去哪修理地球。
手从身后藏到身前,这样明显的动作她妈怎么会看不见?但柳莎莎装作没看见,等这姐弟跑走了,才担忧道:“家明,新新这么皮,以后怎么得了?”
不错了,友爱又有孝心,李家明替女儿开脱道:“还记得上次在罗伯特那一起吃饭的霍华德吗?”
一孕傻三年不适用于柳莎莎,她稍一回忆便道:“那个大胖子?”
“对,他已经当了二十年农民,而且准备当一辈子农民,知道他爸是谁吗?”
农民能去罗伯特那肯定是非常有背景的,有背景却准备当一辈子农民,回忆了一下人家姓什么,从山沟沟里奋斗出来的柳莎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小声惊叫道:“他就是巴菲特的长子?”
“对头,新新喜欢挖地就让她去挖呗。儿孙自有儿孙福,有时我们给孩子一把金汤匙,没准是把金匕”。
这话本意是替女儿开脱,想把她从妻子的魔爪下拯救出来,却没想到柳莎莎立即竖起眉头道:“不行!李家明,我警告你,少灌输这些东西给新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她喜欢干什么、长大后准备干什么是以后的事,但该学习的时候必须学习!”
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也有理,李家明也不反驳,还殷勤地扶着大肚子妻子坐下,转移话题道:“那是肯定的,该读书时不读书,那不是害了她。哎,你写那话是什么意思?”
聪慧过人的柳莎莎知道丈夫在转移话题,也习惯了他这种固执己见却不跟人无谓争执的习惯,否则她也不会亲自教新新读书写字,而不是交给有会教人名声的丈夫。然而,上次被她母亲骂了一通,又被家父委婉批评了一次后,她也对家里的事上心了。想自我奋斗没关系,但家里的顶梁柱毕竟是老公,看到他犯糊涂的时候不指出来,也不是妻子该做的事。
“家明,你不觉得你太念旧?有时候吧,我总有种错觉,好像你七老八十了,总是喜欢回头看,不喜欢往前看。”
七老八十?
正替妻子按摩着浮肿的小腿的李家明不禁暗自苦笑,自己可不就是心理年龄快七十了?他知道如何解决汉华目前的问题,也下得了那决心,可奇怪的是怎么就会于心不忍了呢?
“可能吧,往前看看不清楚,就总想回头看。那些都是汉华的老人,跟随我十几年了,舍不得啊。”
念旧是好事,可太念旧又不好,柳莎莎揉着丈夫刚硬的寸,委婉道:“各人所处的位置不同,不要把你的想法套在人家头上,你觉得周东旭他们后悔当年从Sohu辞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