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对我印象不好,可没想到这么不好。我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所以我也一直很难相信,师姐当时喜欢的人是我。”
余昔的二叔也笑了一下,笑容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嘲讽。顿了顿他接着说:“可是后来我反过来一想,小昔的眼光也不算太差,毕竟以你当时的年龄和社会阅历,就有那样的商业意识和头脑,在同时代的人当中你的确算是个人才。男人的长相不重要,但有没有出人头地的志向,能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实现自己的价值却非常重要,这是一个男人在社会上立足的资本。我想,小昔看中的正是你这一点。”
我被他说得有点难为情,挠了挠头皮说:“其实我当时只是想做点事,多赚点零花钱,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有志气。”
“不,”余昔的二叔说:“你错了,意识的觉醒都是从懵懂开始了,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这种意识,单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超越了许多人。”
我被余昔的二叔夸得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接下来态度会不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可就真要了我的命。
我想了想说:“二叔你过奖了,如果当时不是师姐帮我策划包装,又托了您的关系,我人生第一笔生意就砸在手里了,只能说我运气比较好,遇到了你和余昔这两个贵人。”
余昔的二叔突然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我也十分严肃地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当时我想给余昔一点介绍费,可是她一口回绝了,这让我始终觉得亏欠她的。”
余昔的二叔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点点头说:“知道吗,其实我也一直很欣赏你。跟你说句实话,小昔从小其实是跟着我长大的,我对她的疼爱丝毫不亚于大哥大嫂。无论大哥和大嫂他们怎么想,我都希望你能和小昔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无异于听到天籁之音,在一片反对声音中,居然有一个人如此力挺我,让我喜出望外得简直差一点跳起来。
我惊喜交加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二叔?”
余昔的二叔咧嘴哂笑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认为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我连忙摆手,歉意地说:“你千万别误会二叔,我当然不会怀疑你,只是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
余昔二叔语重心长地说:“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真娶了小昔,对你的考验才真正开始。一旦跨入婚姻,就不再是你们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而是我们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虽然你年过三十就当上了副市长,可要想处理好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或许比你当副市长的难度还要大。”
余家是高官人家,要求必然更高,我能不能做得让他们满意心里还真是没有太大把握,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退路了。我咬咬牙说:“我会努力处理好两家之间的关系的,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二叔能及时提醒。”
余昔的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长嘘一口气说:“跟你讲句实话,老余家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好讲话,有的事你现在还不清楚,等你清楚了就会明白我的苦心。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我们该回去了,别让小昔等急了。”
听余昔二叔这句话的意思好像老余家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是非,我能感觉到他这句话背后的无奈。不过这也正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总难免各种猜忌和争斗。
我和余昔二叔回到余昔加的四合小院,余家老爷子已经被秘书接走了,余昔和她妈妈还有二婶在她的卧室里谈话,我猜想她们正在给余昔上思想政治课。从今天余家人的态度来看,意见应该是分为两派,一派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另一派也许还在迟疑和观望。
这种结果倒没有太出乎我的意料,大户人家选女婿把关自然严格,一般人难以入他们的法眼。不过他们的意见也只能作为参考,关键因素还是在余昔本人身上。我的心情很矛盾,一会失落,一会又觉得无所谓,他们不同意也好,娶了余昔对我的心理压力过大,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我跟余昔二叔坐在客厅里喝了会茶,互相敬了一根烟,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余昔从她的卧室里出来了。我留意观察了一下,余昔的眼圈有点红,刚才可能哭过。想必她们在卧室里话题很深入,否则以余昔这样强大的意志不大可能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