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回来之前,我一个人待在她的房子里坐卧不宁,躺着心烦,坐着更心烦,电视开着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心里烦躁得真想找个地方嘶吼两声,或者找个人狠狠打一架。喝了两壶茶,抽了大半包烟,不时看看手表,感觉这天下午真的是度日如年。
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要命的担忧,哪怕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的情绪也能保持必要的冷静和稳定,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心里打翻了醋坛子,总是担心余昔被那个蒋公子占了便宜,或者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
我这才真正明白,当你真的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很难做到心气平和,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无动于衷。不仅如此,你的掌握欲会变得非常强,对方每一分钟在干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你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
深陷情网,人会变得不可思议。我突然理解为什么很多痴男怨女在自己的感情受到了威胁,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我在房间里等了两个小时,无数次拿出手机想给余昔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打走那个讨厌的蒋公子,回到我身边。可左思右想还是忍住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不能让情敌看到我的焦躁和忧虑。
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脚步声到门口后停了下来,随之传来了敲门声。应该是余昔回来了,我喜出望外,一下子从沙上弹起来,一个大步奔到门口,伸手准备打开门时犹豫了一下,不能让余昔现我是如此的焦躁不安,那样显得太沉不住气,太没有城府了。
我深吸一口气,冥神敛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当心跳没有那么急促时,我轻轻拉开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试图给余昔一个很冷静的形象。
然后定睛望去,站在门口的人虽然是个年轻女人,却不是余昔,而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人。我怔住了,迟疑片刻问道:“小姐,请问你找谁?”
女人露齿一笑,两边脸蛋上随着微笑绽开露出两个很好看的酒窝,她看着我说:“我找你。”
“找我?”我又吃了一惊,这个女人我素不相识,她找我做什么?而且这里是余昔的房子,她没有理由跑到这里来找我啊。我惊愕地问道:“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说:“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呀。你叫唐亮,江海市的年轻才俊,31岁就当上江海市副市长,没错吧?”
我靠,这个素未平生的女人居然对我的情况如此了解,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跑到这里来找我想干什么?
“你是什么人?”我死死盯着女人,希望能从她的目光里现一丝蛛丝马迹,一边思考一边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女人仍然表现得十分从容不迫,她慢条斯理地说:“你不用担心,我来找你并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成|人之美,所以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一个小女人我自然不会害怕,只是当一个陌生人对你的老底一清二楚,而你却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怀揣什么目的,心里难免会七上八下。
我蹩着眉头问道:“成|人之美?成谁的美?你的话我听不懂。”
女人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一下,心平气和地说:“难道你想我们一直站在门口,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下来聊?”
我想了想,既然对方这么有把握找上门,而且看起来似乎确实没什么太大的恶意,不妨跟她聊聊,也好搞清楚她的真实意图。
我让开挡在门口的身体,请她进入客厅。女人在沙上坐下来,轻轻笑了一声说:“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冰冰,你叫我冰冰好了。”
“李冰冰?我记得有个演电影的女明星好像也叫李冰冰,你们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我嘲弄道:“荣幸之至。”
冰冰对我的嘲弄并不在意,她淡淡地说:“拍电影的不过是戏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我是代表蒋公子来跟你谈判的。”
原来她是那个开玛莎拉蒂的蒋公子派来的说客,这就难怪她对我一清二楚。从我看到蒋公子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这回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我想蒋公子一定特意调查过我的背景,这回他是动真格的。
我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站起身指了指门口,严厉地说:“出去!”
冰冰依然保持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说:“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有什么资格代表蒋公子跟你谈判。那我告诉你,蒋公子是我大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尤其是事关他的终身幸福,所以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讲完。”
我冷冷地说:“你们想谈什么?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可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有的事情的确可以拿到桌上谈判,可有的事情就不是谈判能解决的,我的意思你懂吗?”
冰冰摇摇头说:“我不懂,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判的。你现在认为没有谈判的余地,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