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儒与墨的进食之辨(1 / 1)

大秦钜子 暗夜拾荒 1276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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暾出于东方,其色玄黄。

李恪微眯着眼,直视冬日灿烂的朝阳,一口咬掉手边最后一块象拔片,嚼巴着起身,向着远处山巅上那团火烧似的云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在他的身边,炭火方熄,余烬未了,庭院之中杯盘狼藉。

沧海君四叉八仰地躺在一边,身边横七竖八三个酒坛。他在打呼噜,呼噜声撼天动地,便是近在咫尺,李恪也以为自己听的是天边的闷雷。

“说来今天还要跟屠睢见面呢喝酒误事啊。”

李恪嘟囔着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如在云端。

昨晚他与沧海君宵夜,不知怎的居然越聊越投机。沧海君惯例酒不停口,李恪也鬼使神差地首尝了酒味,记忆中,大概是饮了三盏

李恪不怎么敢确定。

盏乃浅口酒器,形状似碟,照理说装不了几多酒浆。哪怕这具身体从未经历过酒场洗礼,哪怕蒸馏酒较这个时代的酒醉人得多,三盏也不该是把人放倒的标准。

然而事实却是,他断片了,大冬天在院子里躺了一夜,日出方醒,满身酒气,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摆明了正在宿醉的状态。

“喝酒果然误事啊”

李恪像个老人家似地碎碎念,敲开舍人的房门,令他准备米粥,架盆烧水。

一个时辰后,泡了澡,饮了粥,浑身上下一片暖意。虽说还能感到一些微醺,但神清气爽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李恪一身崭新玄袍,外罩着黑纱似的氅衣,端坐在铜镜之前,任由漂亮的舍人之女红着脸将湿漉漉的长发盘髻,束上玉环。

“公子,蛤蜊请见。”

“进。”

蛤蜊推开门,垂着手靠近李恪,自怀中取出一方木简,双手递上。

李恪瞥了一眼。

赵武安牧之嫡嗣,雁门学子李氏恪请见百越将军屠公

工整的字迹由秦隶书就,看内容,大概就是李恪要蛤蜊递送的那份拜谒。

“看笔迹,应当是禄代笔的吧”

蛤蜊轻轻点头“臣读书不多,唯恐镌写不洁,疏漏了礼仪。”

“确是一份合礼的拜谒。”

拜谒的目的是为求一见。一般来说,要在其上书录自己的姓名籍贯,家世身份,并最大限度地抬高主家,让主家感受到请见者的尊敬和重视,只要具备了这几个要素,递上的竹简就是一份合格的拜谒。

不过,或许是酒醉未醒的原因,李恪就是不愿拘礼。他嘴上说着认同的话,手上却毫不犹豫把竹简一抛,随手丢进炭盆。

“简,笔。”

正在打理头发的舍人之女俯身一拜,退步出屋,不一会儿便端着案回来,案上刀笔简砚一应俱全,毛笔吸饱了墨,理顺了锋,端端正正搁在笔架,随取随用。

李恪轻轻颔首“谢过玉姝。”

舍人之女嫣然一笑“分内之事,贵人又何须多礼。”

“劳烦玉姝继续为我整理发髻,我一会儿有个重约,怠慢不得。”

舍人之女好奇道“不等贵人书写完毕么”

“区区几字而已,不妨事的。”

“唯。”

不久之后,李恪亲手所书的拜谒便由蛤蜊送到了将军莫府,任嚣得屠睢亲卫所请,急急忙忙赶往后堂,简正襟危坐。

“嚣,你来看看,恪君到底是何意”

“恪君”任嚣不明就里地跪坐到屠睢对面,屠睢伸出手,将面前书简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那书简貌似是一封拜谒,可所书内容却又与寻常拜谒全然不同,铁划银钩,字迹铿锵,其上不过区区四个字,用的字体还是赵篆。

李恪回访

没有家世,姓氏不明,而且名为拜谒,内容却并非请见,而是回访

更重要的是,屠睢是老秦人,写给秦人的书简不用秦字,而用赵字,个中隐义,委实叫人捉摸不透。

任嚣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忍不住问“这是恪君送来的”

“他今早令家臣送来的,说是拜谒,却连拜帖也不像。”

“恪君似有深意啊”两个大老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态,“将军,请使监去探探口风如何”

“禄君被恪君下了禁足令,此事那位家臣特意提了。”

“禁足”任嚣目瞪口呆,“区区一介学子,便是有墨家为凭,便是身负大才,可禁足一位御使监这小子未免太无理了”

屠睢苦笑着摆手“嚣君稍安勿躁。禄君虽有御使监的官位,然其与恪君有师徒之谊,他们之间不能以尊卑妄论。”

“即便如此,禄君也是将军派遣他任意禁足,又将将军置于何地”任嚣义愤填膺,若不是屠睢压着,几乎暴起。

可是屠睢脸上却看不到丝毫被辱的愤懑,只有苦笑“那位家臣为恪君传话,说”

“他还有甚狡辩之词”

“他说,禄君快被老夫差使死了,且在他那儿寄放几日,待身体康复,再交予我使唤”

“噫”

“确是这话,老夫不曾擅改一词。”

“这位恪君”任嚣吸着凉气,喃喃而语,“将军,这位恪君对您全无恭谨,以下臣观之,您的思量怕是要落空了呀。”

“此事我又何尝不知”屠睢叹了口气,“奈何百越之战陷入僵局,你我皆无从破解,陛下那儿”

“遍寻名士如何”

屠睢无奈摇头“精通军事的名士岂是说有便有的。况且恪君以区区民军逐灭匈奴,似这般智谋,世间又能有几人”

“将军,下臣听闻居巢有位阴阳大家,精通兵事,贤名远播。”

屠睢眼前一亮,转而又暗了下去“也罢,你这便派人去寻。只要他确有能耐,金珠宝器任其索要,使者皆可代我允之。这世间贤才难求,恪君此来,怕是为了辞行啊。”

任嚣也跟着叹气“将军,人各有志。”

“奈何我识得恪君年逾,却仍看不透他志向何在,否则投其所好,何愁他不肯尽心竭力,此番又何须退而求其次”屠睢烦躁地拍了拍矮几,“对了,那位居巢隐士,姓甚名谁”

“我前些日方听兵士提过,似乎名曰范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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